抱着这样的期许,他一直以来都在派人找她,但就算她还活着,人间这么大,谁知道她流浪到哪去了?找她就和大海捞针一样,耗费那么多人力,不值得。
但前些日子,
他功法反噬,昏迷了几天,那几天里好像做了场梦,醒来也不记得梦见什么了,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浑浑噩噩了几天。再之后,他脑子里就总莫名蹦出些念头来,觉得她此时应该在天都。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念头,
找了医修来看,结果那医修什么话都敢胡诌,说他的功法太阴损,通前世今生,昏迷时不是在做梦,而是前世的记忆渐渐回归了,这些念头都是前世的零碎记忆。
他对医修的话嗤之以鼻,什么狗/屁前世今生。
他当场就把那医修给剐成片了。
但不知为何,他倒是对脑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念头很笃信,觉得人就在天都,于是加派了人手去天都找她,其中就派出了不少天剑宗的弟子。
眼下弟子提起这事,
他捏了捏义指,问了句:“派那么多人去天都找她,那找到了吗?”
那弟子回答:“还没有,但好像找到了些线索,估计再过不久就有消息了。”
李珣懒洋洋问:“不久是多久?”
弟子道:“三五天。”
李珣闻言,没出声。
他捏着义指,能感觉到金器冰凉冷硬的触感,这根义指没有知觉,到底也是个死物。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拜她所赐,如果当年不是她顺走了他保命的法宝,他即使被魔族找到了,也不至于会灵脉寸断,还被砍掉一指。
他是想报复她,
每当想起她,他就会来一趟天剑宗的地牢,在刑罚簿上创造一种新的刑罚,现在这惩罚簿都快写满了,剥皮剔骨、水刑火刑,他创造出这些残忍的刑罚,用在这些妖魔身上,看哪一种刑罚最痛苦,然后按照痛苦程度排序,准备等找到她以后,吊着她的命,把这些刑罚从轻到重挨个给她试一遍。
他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现在临门一脚,
还有三五天就能找到她。
李珣其实有点兴奋,他想看看她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了,他脑子里有念头,不仅觉得她现在人在天都,还觉得她现在或许已经脱离了孤女身份,改名换姓了。
她以前还是孤女的时候,名字也起得潦草,据说是个老乞丐给她起的名,叫什么青青,就是青草的青,连个姓都没有,以至于从前李珣和她相处时的那段日子,有点嫌弃这个名字:“什么破名字,随便一个婢女的名字都比你的有含义。我给你重新取一个?”
结果她说:“青青挺好的。”
因为她一出生就被爹娘扔了,老乞丐路过,不忍心看她一个小娃娃就这么死了,把她捡了回去,但两人吃了上顿没下顿,
实在太饿了,她和老乞丐就会扒砖头里的苔藓吃。
苔藓不要钱,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不需要光照,生命力却很强,每次雨后都会蔓延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青绿来,她小时候不知道苔藓这种生物叫什么名字,但吃了上顿没下顿,总要把这种植物挂在嘴边,就按照颜色,管苔藓叫“那个青青的东西”。
后来老乞丐就顺嘴叫她青青了。
她觉得青青这个名字寓意好,她这样的人出身卑微,长在淤泥里,就应该和苔藓一样,生命力强一点,只要活下来就总有一天能找到机会过上好日子,往上爬,当人上人。
李珣知道她想过好日子,
他也想看看她现在过没过上所谓的好日子,但更期待把她抓回来,把这些刑罚用到她身上。
但可惜了,
李珣觉得比起这些,玉牌好像更重要一点,
他需要快点找到玉牌,所以找她的进度不得不推迟一些,于是他没思忖太久,就出声吩咐弟子:“把人撤了,让他们现在都去找玉牌。”
李珣顿了顿,又道:“我也会亲自去找。”
那弟子连声应是。
等弟子离开后,
李珣扔下鞭子,走到一旁的书桌前,翻开刑罚簿。
刚才鞭挞那只魔族的时候,魔族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桌子上都积了一滩血迹,
李珣提起笔,随手用笔尖蘸了下桌上的血,以血作墨,写下鞭刑的痛苦程度,然后给它排了个序。排第二十七,比起其他刑罚,这个不算太痛苦。
看着从上往下记录下来的几十项刑罚,
他扯出个阴冷的笑,对着空气低声喟叹——
“便宜你了,青青。
“暂时放你一马,让你多过几天好日子。”
*
另一边。
谢延玉手里拿着玉牌,
然而掌心里,玉牌中的光仅仅只亮了一瞬,很快就又暗下去了。
她见状,把指尖的伤口又扯开了一些,直接把流着血的手指往玉牌上按,
然而玉牌却不再吸收她的血了,也没再亮起来。
她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这样天剑宗的人还能感应到这玉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