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心契需要用到她的命碟。
于是在天剑宗安顿好后,她拿着传讯符,给谢承瑾传了条消息:【兄长,我的命碟可拿到了?】
谢承瑾去上清仙宫的时候,并没有拿谢延玉的命碟。
因此,后来又派人回谢家拿了一趟。
谢延玉有心要给自己重塑一条新灵根,所以还顺便提了个要求,让谢承瑾把谢家的至宝折灵尺拿给她。
要拿折灵尺并不容易。
即使谢承瑾答应了,她也并不认为这么快就能拿到,于是这时候也没有多问折灵尺的事。
但要拿她的命碟就很简单了。
派人从谢家拿了她的命碟送到上清仙宫,用缩地术,也仅需要一下午的时间。
距离上次与她见面已经过了很多天,这些天里,即使谢承瑾仍在上清仙宫,却没再与她见面。
甚至有时候,一拿起传讯符,他就会想到那天在宗务堂中,李珣给贺兰危发的那条讯息。
那天李珣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她的手,苍白指骨间布满吻痕。
因此。
谢承瑾这些天,也几乎没有碰过传讯符,没再给她发过一字半句的消息。
甚至强令自己不去关注任何她的动向。
手下早已将她的命碟送过来。
东西已经在他的案头摆了好几天了。
这时候。
看见她的消息,他顿了下,然后往桌案上瞥了一眼。
他没有回复。
半晌后。
他将命碟拿起来,直接出了门。
他知道她的住处在哪,御剑过去花不了多长时间,不过片刻就到了。走进院中,却发现院子里很安静,所有的房间门都紧闭着,于是他又走到她卧房前,敲了敲门。
没声音。
他便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
桌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屋子的主人好像有几天没回来过了。
谢承瑾安静了片刻。
他拿出传讯符,终于给她回过去一条:【你人呢。】
谢延玉:【在天剑宗。】
谢承瑾:【什么时候过去的?】
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谢延玉实话实说:【今天才到。之前领了宗门任务,去了一趟天云秘境,然后从天云秘境过来的。】
消息发过去,那边安静了一会。
然后又发过来一条:【什么时候回来?】
似乎是觉得这样问有些奇怪,片刻后,那边又补了一句:【命碟在我这。】
谢延玉说:【您送过来吧。】
谢承瑾看着这消息,眉睫微皱。
刚想回一句什么。
但下一秒,就看见她又发一条:
【我这趟来天剑宗就是顺便来办定亲仪典的,您是我兄长,办仪典您也要在场,也是要过来一趟的。所以您就将我的命碟送过来吧,这样能省一些时间。】
省多久呢?
一两天。
她就这么急着定亲,一两天都等不了?
男人捏着传讯符,手上青筋骤然暴起。
*
与此同时。
贺兰危听见管事念出传讯符上的内容。
他面上露出很少的一点讥诮来:“心魔镜?”
管事被他踩着,有些呼吸不过来。
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对,对。上面写的就是心魔镜……”
贺兰危嗤了声。
那两人将他卖来伎馆,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
但她偏偏还需要他。
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再传讯过来,叫一个凡人逼问他心魔镜的启用方法——
一个凡人又如何能逼问得了他?
修士再如何也是修士。
贺兰危偏了偏头,道:“不回他。”
管事喘不过气来了:“是、是!我不回,您松松脚,松松脚。再这样踩下去,我要断气了……”
贺兰危没松。
他仍旧踩着对方的脖子。
漂亮的眼睛睁着,因为瞎了,所以深黑的瞳仁缺了一些神采,有些死气沉沉的鬼气,这时候眼珠微微转动,似乎在“看”着管事,就显得有些瘆人了。
他笑意散漫,似乎有些疑惑:“我便是踩死你,又如何呢?”
一个虚弱的瞎子,怎么能这样瘆人?
说起这话时,语气虚弱又温和,仿佛在和人调笑,但管事能听出来,他这话中是真的含着杀意,仿佛杀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管事的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光看他这张脸好看,就把他买回来,即使是没了修为的修士,也是修士。他从前从未见过修士,不知道他们这样可怕,现在知道了。
但让他现在把人就放跑,他又觉得亏,至少应该将那二两银子赚回来……
将他卖进来的男人说,逼问出心魔镜的事,就给五千灵石。
至少、至少,要赚到这五千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