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是这黄泥的味道吧?!
很快,他的眼中的震惊愈加浓重,直到黎书禾将泥壳敲开,浓香扑鼻,他才确定还真是从这泥壳发出的香味。
叫花鸡外面的泥壳褪去,包裹在外面的荷叶清香和鸡肉的香味重叠,那股子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味就直接钻进他们的鼻腔中,所有人的眼睛俱是一亮。
鸡肉的外皮枣红明亮,肥嫩酥烂,轻轻一撕,整条鸡腿就连皮带肉被撕了下来,放入嘴中咀嚼,肉质松软鲜嫩,丰盈的汁水混合着荷叶的清香,实在是令人陶醉其中,回味无穷。
黎书禾吃完一个鸡腿后,还不忘跟陆怀砚介绍一番:“这便是叫花鸡,就该如此热腾腾的吃才算是滋味!”
陆怀砚闻言“嗯”了一声,犹豫了一瞬,也学着她的模样上手撕了一个鸡腿,跟着咬了一口。鸡肉酥香温热,油而不腻,确实味道鲜美。
鸡肚内里塞着的果子更是散发着一股果木的清香,吸饱了鸡肉里自带的油脂,吃进嘴中也是别有滋味。
还没来得及等他好好赞扬一番,只见着他的三位同僚面部狰狞,有样学样地敲开了另一个泥壳,完全不顾形象地将鸡腿塞进嘴中。
陆怀砚:“……”忒丢人了!
裴珣的嘴上还沾染着方才吃烤兔肉时留下的酱汁,两个腮帮子满满地塞着,活像一只正在偷吃的仓鼠。虽是如此,手里争抢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连那竹筷都已被他扔在一旁,手上全都抓那鸡肉留下的光亮油脂。
孟淮更是大快朵颐,但却是眉头紧锁,几乎是吃一口叹一声气,惹得丁復都抽出空隙发问:“老孟,这美食当前,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孟淮感叹一声:“我只是想着待会儿还要赶路,不然非要拿出美酒相配不可!”
“你居然还带了酒!?”丁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孟淮连忙使了个眼色,打断他:“嘘!小声些!”
这要是被陆少卿听到,他还要不要命了!
丁復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后轻声道:“那里还有一只鸡被泥壳包着没拆,我们两个等会偷偷用布裹起来带着,等晚上到了驿站休整的时候,再拿出来对酒当歌,你待如何?”
“好主意!”孟淮一拍大腿,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立声道,“你快些行动,我来掩护你!”
两个人一对视,一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另一个则趁机高谈阔论,试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啊——这个鸡肉真是鲜嫩,没想到外头看着脏兮兮的,竟是丝毫不影响内里的味道!”
孟淮高声开始他的诗朗诵表演。
“你们看这鸡皮,色泽油润,再看这鸡肉,肥美白嫩,最后再看这鸡骨头……这鸡骨头,这鸡骨头……”
裴珣斜眼一笑:“这鸡骨头怎么你了。”
眼看丁復马上就要得手,而裴珣正要转头望过去时,孟淮当机立断,大声一吼:“这鸡骨头真香啊!”
满手污泥的丁復已经将最后一只叫花鸡连泥带壳裹进布中,隔空冲着孟淮点头示意:得手了!
孟淮长吁一口,既然已经得手,他懒得再跟裴珣周旋,眼疾手快地将最后一块鸡肉抓起。
嘿嘿,虽然他年纪大了些,但幸好眼神和手速没有拖后腿。
吃得正欢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有声音在咆哮:“一二三……我们明明打了四只山鸡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只?!”
“鸡呢?去哪里了?!”裴珣一边说着,还不信邪地往那火堆里翻找,越找越是心惊。
这烤熟的鸡难不成还会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好了。”陆怀砚也起身拍手,对众人说道,“吃饱喝足,也该出发了。”
丁復和孟淮立马收拾好行囊去牵马,裴珣还有些依依不舍,把那堆柴火堆翻了又翻。
直到双手都翻得漆黑,愣是没有找到那只失踪的叫花鸡。
裴珣恍惚了,连带着有些怀疑地问着丁復:“我们方才是打了四只鸡,是吧?”
丁復摇摇头道:“裴寺正莫不是糊涂了,一共就三只鸡啊。”
说着还指着地上掉落的泥壳,数给他看:“你看,一、二、三,是三只,没错啊。”
裴珣使劲拍打了几下自己的额头,难不成真是自己迷糊了?
眼见着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连那堆柴火都被已熄灭,更是心灰意冷,连翻身上马时都有些魂不守舍。
丁復偷偷贼笑道:“裴寺正怎么还在算数呢?”
裴珣摇了摇头,将杂念抛开,嘴硬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其他事情。”
“那可不要耽误了赶路。”丁復一夹马腹,疾驰出去,只余声音还在回荡,“你就是再数,也变不出鸡来了!”
“驾——”
裴珣看着眼前的几个身影越缩越小,即使是不甘心,也只好先一甩马鞭跟了上去。
这绝对是一起灵异事件,等到了驿站,得找陆少卿一道好好分析分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