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好啊,那丰腴的油脂味裹上一层酱汁,最是下饭了!这段时间那掉了的肉,也合该补一补了。
裴珣三人见目的达成,也不多逗留了,各自身上还有一堆的公务要忙,便跟着告辞了。
一同迈出院子时,裴珣心里还惦记着他那糕点,又转头对着黎书禾厚着脸皮道:“黎师傅,那面包窑我看是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砌成,若是有其他不需要这烘烤的,不知……能不能先匀我一些尝尝。”
黎书禾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应道:“好啊,等明儿我做些寻常的糕点先给裴寺正尝尝。”
正好,她准备做些糕点送给……咳,陆少卿,如果也给裴珣备上一份,那旁人应当是不会说什么的吧?
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弯眸勾唇,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裴珣没想到真的有意外之喜,当是十分高兴,走去署衙的路上都脚步生风。
而落在后头的丁復和孟淮却是咬牙切齿,大腿都要拍痛了。
丁復:“这裴寺正当真是无耻!怎么这都能腆着脸问的?”
孟淮:“可不是嘛!咱们总想着得等黎师傅再多休息几日,没想到他竟这般直接就问出来了!更没想到黎师傅居然就答应……答应了!!”
真真是无耻的人先享受世界啊!
越说越气愤,看着前面的人影,孟淮气得想立刻去他那验尸房翻一翻柜子里有没有能把人毒哑的药物。
丁復则盯着那渐渐变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
既然答应了他们做一顿肉食,黎书禾去库房挑选了几刀上好的五花肉,又选了些香菇、青菜等佐料。
等选好食材后踏进这食堂,还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还依然像是犹在梦中啊。
田七眼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就跑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竹筐后问道:“师父,怎么去领食材也不喊我来帮忙!”
这一声呼唤,让那些尚不知情,但还在食堂用食的那些大人们纷纷都看了过来。
“黎师傅回来了啊!”
“黎师傅这一趟辛苦了。”
“黎师傅,今儿晚上多做些吧,我们可太想你了!”
有几位说着,甚至浮夸地拎起那袖子擦了擦眼泪,只差要上前再寒暄几句了。
黎书禾忍不住被他们逗笑了,指了指那满满的一箩筐说道:“放心吧,就怕大人们吃不下。”
一阵欢呼声响起,众人又继续端着自己碗里的吃食,陆陆续续吃饱离开了。
黎书禾净完手后才发现没瞧见春桃。
她问道:“春桃人呢?”
田七手一顿,脸上的神情青白交加,犹犹豫豫道:“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什么事?”
“就是……就是……”
田七踌躇半晌,平日里嘴碎话多的人,倒是头一次张不开嘴了。
黎书禾心里咯噔一下,急道:“该不会是春桃出了什么事吧?”
“也不是。”田七挠了挠头,舌尖都被他咬出了血丝,一跺脚,把人拉到角落里说道,“春桃这几日来做工的时候,总是魂不守舍的,好几次连那米饭都是夹生的,忘记煮了。”
他和春桃两人都是一同从杂役做上来的,两个人帮着在黎书禾身边打了许久的下手,配合默契。现如今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在挑她的不是,说完自己还觉得有点怪别扭的。
黎书禾蹙眉沉思,问道:“你有没有问过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记得春桃和家里人都走散了,按理说应当也没有什么那些家里头乱七八糟的事情才是。
“问了!”田七也急了,双手交叠,忧心忡忡,“她都一个人可劲憋在心里,啥也不跟我说!我就是替她着急也没用啊!”
说着,他又压低了些声音:“那日夜里,我还看见春桃一个人偷偷从那后院的小门里出去,我就想着悄悄跟在后头,就是没想到给跟丢了!”
想起这事,他还不住地懊悔。
怎么就跟丢了,这大半夜的,要是真遇上个什么事,等师父回来他该怎么交代!
黎书禾想了想,又问:“那今日呢?她这时候出去有没有事先跟覃采买告过假?”
田七摇了摇头:“她是临时出去的,就同我说了声。我瞧着她脸色惨白惨白的,等晚间她回来的时候,您可得再好好劝劝她!”
“嗯,知道了。”黎书禾应了声,心想着春桃定当是出了什么事。
偏春桃又是个沉闷的性子,在这儿又没什么亲人依靠。真要是受了委屈怕是都闷在心里不敢言说。
她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然后处理起手中的食材。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田七和春桃手底下也多了两个人,说是来帮着干些杂活的。
眼见着她如今回来了,忙不迭地就凑上来要帮忙。
这大理寺食堂里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跟着黎师傅的不仅能学到本事,露了脸,那工钱也是实实在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