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部。
蔺博年一无所获地回去,看着上首端坐的柳尚书,只好硬着头皮汇报。
“这大理寺的人当真狡猾至极,尤其是裴寺正,压根寻不到他的错处。”
柳尚书手里的书籍翻了一页,头也没抬地又问了一句:“确定只是案卷库里少了东西?”
“是。”蔺博年低着头不敢看他,“当时想着这儿的案卷都是誉抄的,也没什么机密的,所以都埋伏在了甲库附近,这才疏忽了。”
“无碍。”柳尚书面上还是笑着的,说道,“蔺郎中辛苦了。”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等秋闱一过,我就去跟圣人请示,咱们刑部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
蔺博年喜出望外,惊讶地抬头道:“多谢柳尚书提携。”
柳问:“好好干。”
蔺博年连声应下。
正欲抬脚出去时,柳尚书又喊了一声“等等!”。
蔺博年转身,恭敬地叉手行礼:“柳尚书还有什么吩咐吗?”
柳问:“没什么,就是觉得裴珣突然来刑部这事有些蹊跷,你找两个人盯一盯他,有什么情况再来告知于我。”
蔺博年:“是!”
等人影彻底消失后,柳问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操起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
碎片散落一地。
“废物。”
他低低地骂了一句,随后招来了隐在暗处的小厮。
“你现在就去告诉柳贺,吴州那群人马上要被押送至长安了,让他赶紧找人,一不做二不休,趁早把这桩麻烦事给解决了。”
小厮躬身领命,消失在了暗处。
……
翌日一早,黎书禾拎着自己做的一些吃食去河滨坊探望舅舅舅母。
两个堂哥也回去书院上学了,食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忙活着。
一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卢方就大咧咧说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又带东西来了!”
黎书禾不解道:“又?”
她明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可不是嘛!”吴氏把手中的笊篱放下,朝着后院努嘴道:“你不是前几天刚托人捎了东西给我们。”
吴氏见她愣住,还将人带到院子里头。
指着那一堆的豚肉说道:“除了这些,还有好些个布匹,你说你这孩子,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做什么?”
“哦对了!”吴氏又想起什么,感激道,“还是禾娘有本事,上次大郎二郎就说了,你给的书籍很有用,难为你又送来这么多,得花费不少吧?”
黎书禾越听越糊涂了。
上次她确实是给两个堂兄送了些书籍资料,那是陆怀砚已然整理成册,她便跑了一趟,可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啊?
黎书禾讶然道:“舅母,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因着卢大郎和卢二郎还没回来,吴氏把那些个书册都整理收纳在柜子里,一下就翻了出来。
“你瞧瞧,这不是你前两天托人送来的?”
黎书禾心里头有个想法在叫嚣着,抖着手翻开那书册。
与之前在林国钧家中翻到的书籍字迹虽然不同,但密密麻麻的注解就写在旁边,行文格式,习惯,几乎是一模一样。
黎书禾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问道:“那人长什么样,舅母还记得吗?”
吴氏奇怪道:“不是你找的人吗?怎么问起了这个。”
“哦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个东西落在他那了。”黎书禾笑道,“只是您也知道,这大理寺每天人来人往这么多人,我一下子记不住到底是托的谁帮忙送了。”
吴氏觉得也对,现在禾娘可不一样了,每日活计多,见的人也多,想了想,说道:“那个人脸上都是疤痕,哦哟,都看不清具体相貌了!不过人倒是挺”
顿了顿,把黎书禾拉到了一边,又交代道:“禾娘你平时也时常要跟这些人接触吗?看着还怪吓人的哩!”
黎书禾心里颤了一下,笑了声:“大理寺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我平常接触不多的。”
又说了几句,吴氏这才放下心来,去捣鼓了半天,提了一大袋东西出来,说道:“这是舅舅和舅母自己舂打的糍糕,你拿些回去尝尝。”
黎书禾愣住了:“这么多!”
这么大一袋,她一个人要吃到何年马月去。
吴氏说道:“不多的,你分给那些个大人们尝一尝,他们这般关照你,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只有这些自个儿做的一些吃食,只怕他们会嫌弃。”
都这般说来,黎书禾也不再推脱了,忙接过来说道:“这吃食都没地买呢,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