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覃采买人一走,丁復就迫不及待凑了上来,问道:“黎师傅,今儿又做之前那个肉丸子吗?”
黎书禾才反应过来。
哦,蟹黄狮子头。
她指了指陆怀砚手里拎着的年糕,笑道:“丁司直不是说这个年糕是甜食吗?便拿这个年糕同螃蟹一起做道菜吧!”
“不要啊!”丁復苦着个脸,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这么大老远运来的螃蟹,可不能糟蹋了!”
这螃蟹做成甜的,可还怎么吃啊!
黎书禾倒是被他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逗得笑了出来,故意道:“嗯,既然丁司直不喜欢的话,那你的那一份就让裴寺正替你解决了吧!”
丁復立马一激灵。
让他把那份给裴珣?想都别想!他就是噎死,也要把属于他的那份吃食给吃完!
说着,三步并做两步,跃过他们径直往食堂的方向先赶过去了!
……
陆怀砚跟着一直把东西拎到了食堂门口,对着她轻声说道:“有事情记得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就当是我想跟你更近一点。”
黎书禾脚步一顿,转身看他。
往日里面对圣人都丝毫没有任何惧色的陆少卿,如今却用最笨拙的方式,将他的情感袒露出来。
黎书禾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被温暖包裹着。
她放下了心里的防备,说道:“我好像发现了我父亲的踪迹。”
陆怀砚怔愣片刻,随即道:“禾娘,这是好事,他只是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你。”
“也许,在茫茫人海中,你们已经遇见过了,只是你没有发现。”
黎书禾:“我……”
陆怀砚:“亦或许,他只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在能确保你一定安全的时机,等此案了结,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
秋天的落叶簌簌落下,卷起一阵凉风,带着些萧瑟感,将沉重的心事慢慢挖出来,还带着腐朽的气息。
只有将这些腐肉彻底割除,才能在冬季来临之前,迎来重生。
黎书禾似乎明白了什么。
每个人都在为了这桩陈年旧案努力着,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也一直有人还惦记着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我知道了。”黎书禾说道,“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还请让我和你们一起。”
她顿了顿,认真道:“我也想尽一份力。”
陆怀砚毫不犹豫应道:“好。”
……
刚踏进食堂,就看到许成已经把这些个螃蟹运了过来,还在那同田七和春桃吹嘘着:“还得是我们库房有本事吧!连这螃蟹都给搞来了!”
田七捧了两句:“你们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许成:“哈哈,这下知道咱们大理寺管库房采买的有多厉害了吧!而且你数数,这份量足足的,除了那些个大人吃,就是咱们几个,都能分一杯羹!”
这话才是说到了田七心坎上。
他两眼发光:“当真?!我可还没尝过着螃蟹的滋味呢!”
那么金贵的玩意,别说尝了,以前也就是听听,连见都没见过的。
许成还要再吹嘘两句,眼睛一瞟,看到了来人,连忙起身问了个好:“陆少卿,黎师傅,哟,您两位到了啊!”
陆怀砚“嗯”了声,把那袋年糕放在了桌案上,说道:“这个就放这?没事吗?”
黎书禾看了一眼,说道:“就放这吧,我去净个手再来处理这些螃蟹。”
食堂里尚且还在忙碌的杂役们皆是相互对视一眼,就权然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又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见多了陆少卿前段时间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操作,如今就是他不管做什么,他们都这些人不会觉得奇怪了!
只会说一句,这就叫真情流露啊!
黎书禾净完手,就教着他们一同处理螃蟹。
有几个螃蟹还在张牙舞爪地挥着蟹钳,差点没给田七把手夹住。
黎书禾叫他们拿着稻草将螃蟹捆住,又一把捏住螃蟹后盖,拿着根筷子一戳,快、准、狠。
“拿个干净的刷子稍稍刷一刷,然后再对半切,记得把蟹身中间的那块东西处理干净。”
“好嘞——”
在田七他们处理螃蟹的时候,另外一个铁锅已经热油起锅了。黎书禾将切好的葱姜蒜末在里面爆香,再把剁碎的辣椒还有豆瓣酱倒进去。香味就被煸炒出来,混着酱料的咸香和辣椒的冲劲儿,呛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