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抱她,他很喜欢抱她,林疏雨印象中,和他名字同时存在的经常是他出现时带来的亲昵。
拥抱,吻,气息靠近时的冷香。
只有这一次,和每一次都不同。
他肩上好像堆着很多雪,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林疏雨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颤,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喉咙艰难地滚动出一句:“林疏雨,我真不分。”
他穿过几千米的距离。
穿过风穿过雨,穿过车流和人海。
穿过林疏雨孤寂无声的三年暗恋。
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了。
直到林疏雨慢慢抬起手,同样用力地回抱住他,指尖陷进他的衣服:“不分。”
她也不舍得,她也不分,坚柔的声音闷在他肩头,停了停,又说:“我等你回来。”
林疏雨拉谢屹周进门擦衣服,他一直很沉默。
许元嘉回来地猝不及防,目光落在餐桌前的两个人,安静后眯眼重看:“什么意思,我走错门了?”
林疏雨:“.......”
气氛说不上是旖旎还是诡异。
不大的家属房有些旧了,但屋内很整齐,头顶泛黄的小氛围灯,三个人围在一起,林疏雨第一次感觉逼仄。
许元嘉深深吸了口气先开口:“你跟我来。”
他在喊谢屹周。
林疏雨下意识挡在他前面:“哥。”
许元嘉语气不变:“你回房间。”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谢屹周在后面握住了她的手:“刚好我去换件衣服。”
“...”许元嘉转身,“脏着吧。”
许元嘉的想法和林疏雨一样。
“你如果是真为了她好,就应该去,而不是为了她放弃。”
“看着很伟大,却让她承担了你以后的风险。如果你后悔了呢,如果你家人因为这个对她有意见呢。你今天为她放弃这个,那她明天是不是要为你放弃其他相抵。”
“两年听着很长,和你们以后的人生比起来却很短。”
谢屹周沉默了会儿,忽然喊了声哥。
许元嘉皱眉,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很怪。
谢屹周挺有礼貌:“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许元嘉看了眼时间,反问:“你觉得合适吗。”
门敲了敲,林疏雨声音响起:“哥,方便开门吗?”
“什么事。”
林疏雨在外面等了好久,忍不住过来解围:“我找谢屹周,我还有点话想说,没说清楚。”
许元嘉也问她:“几点了*,不能明天说?”
林疏雨支支吾吾,手上拿着毛巾对门板低头:“他,他来得不容易。”
许元嘉服气,抵住太阳穴。
谢屹周轻笑站起身,身上的颓少了点,注视着许元嘉说了最后一句。
“我不会后悔,我是怕她后退。”
“你说的那些我明白,我也是真想和她就这样,到结婚。”
其实那天谢屹周的情绪很浓,但林疏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还有些她没读懂的,谢屹周似乎还有想说的,最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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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屹周合上电脑,百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闭眼仰头静默休息了会儿,卧室外的门锁滴一声,空寂房间被石子砸出涟漪。
周二枕着自己尾巴睡的舒服,鼾声一阵一阵,谢屹周垂眸瞥了眼没反应,从衣柜拽件运动卫衣走进浴室。
水流顺着他的发梢蜿蜒而下淌过腹肌,谢屹周仰头将湿发往后捋,颈上的银链水光银烂,他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垂下的睫毛掩住了所有情绪。
他出来时周二醒了,被吵醒的,头抬着和谢屹周表情特像,臭,不耐,耸着脸冷冷的。
何柘在客厅闹什么,动静特别大,噼里啪啦,谢屹周拉开卧室门闻见一股冲天的酒味。
“在干什么。”谢屹周淡淡开口。
何柘慢半拍回头,不好意思表示歉意:“吵醒你了啊。”
“没。”谢屹周旁边拱出一只狗头,他环胸斜靠门框示意,“吵醒它了。”
何柘啧了声,唤周二过去,更内疚:“哎呀宝宝,哥弄汤呢不好意思哦,一会儿给你也弄点吃的。”
周二尾巴一甩,理都不理回到角落继续睡觉。
谢屹周关门让周二睡,自己在沙发坐下,何柘打开冰箱给他扔了瓶苏打水,自己猛灌两口醒神,然后坐谢屹周边上,看他眉皱得更深,想起自己身上一股味,自觉拉远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