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富道:“要不去我家凑和一晚上吧。”
于月莺板了脸:“实在不行就去招待所。”
贺大富:“那要花钱的。”
他现在是没钱了,要想住招待所,还是得先回家,找他妈拿钱。
他俩的喊声把隔壁领居吵着了,还把他们骂了一顿。
这该醒的人不醒,不该醒的人倒是醒了。
“要不你先去我家,”贺大富道,“休息一会,我去找我妈……”拿钱,然后去招待所。
就在这时,杜家屋里的灯亮了。
有人起来了!
于月莺惊喜道,“有人出来了。”不用去贺大富家里了。
油灯清楚的照清来人的脸。
“姨妈!”于月莺扒着院子门,“姨妈,是我啊!”
杜母看见了。
她扭头看了老三,“那是真人吧?”不是哪个啥变的啊。
没做梦吧。
杜母犹豫了一会,伸手掐了老三的胳膊一下。
老三疼得往后一跳,“妈,你干嘛呢!”太疼了!
这一掐就把老三掐醒了。
“姨妈,你快开门啊。”于月莺眼眶泛红,可算是把姨妈叫醒了,这真是太不容易了。
杜母听着这句话,更不敢上前了。
她害怕啊。
这会不是半夜十二点吧。
贺大富见杜母在那里前前后后的走,就是不来开院门,有些急,“黄婶,您快些吧,我还要回家呢 。”
杜母又退了几步。
还是害怕。
杜老三见状,直接上前,“你们怎么半夜过来了?”
贺大富道:“我们下午三点的火车,到这边天就黑了,这坐火车坐得腿都麻了。”
“你手伸过来。”杜老三道。
贺大富伸了过去,很快,惨叫声响起。
是人。
手是热乎的,还会疼。
杜老三把门打开了,“进来吧。”坐了一天的车,这会肯定累了。
于月莺赶紧进来了,生怕杜老三拦她。她可没忘当初是杜老三把她的行李送到所出派的。杜家人是巴不得她走呢!
好在她现在又回来了。
“姨妈,”于月莺一进院子就钻到了杜母的身边,“姨妈,我可想你了。”
又想抱着,加深一下感情。
杜母吓得又一退,“别,别,你怎么回来了?”她问道,“我白天才收到你的信,说你被当成……”
贺大富还在边上呢。
于月莺赶紧打断杜母的话,“姨妈,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说。”她说完,扭头看向贺大富,“你不是还要回家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别在这了。
贺大富点点头,“那我明天再过来。”他请的假还没有用完呢,有时间过来。他说完话,把于月莺的行李递给了老三。
杜老三站着没动,只是问:“大富哥,你们怎么一起来啊?”
贺大富咧嘴笑了起来:“我们回来领结婚证的,月莺家里人同意我们的事了!”都盼着他们结婚呢。
挑个吉日先把证领了,到时候两家再商量商量,看什么时候把酒席给办了。
“结婚?”杜老三扭头看向于月莺 ,“表姐,你要结婚了?”
于月莺低头,“还没呢。”
证还没领呢。
她说完悄悄看了一眼沈家的院子,也不知道明天沈江会不会在家。
要是沈江那边有戏,贺大富那边她还想再拖一拖。
贺大富又把行李往杜老三递了递。
老三叹了口气,把行李接了。
既然是要结婚了,那肯定在他家住不久的,只要不是长住,那就好说。
贺大富回去了。
杜老三关上院门,栓上,然后提着行李回了屋。
杜母跟于月莺进了屋,杜母把油灯放在桌上,自己坐到椅子上,又叫于月莺坐到身边,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信上不是说你被当成盲流遣返了吗,这才几天,就能出来了?”
不得劳动改造吗,还有人盯着,这月莺怎么又出来了?
杜母突然一惊,“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姨妈,我有介绍信。”于月莺拿出了介绍信,她抿着嘴,“我家里人为了我的婚事费尽了心,是他们帮着办的。”
她望着杜母,“姨妈,您这次能帮我办成寄挂户口吗?”
杜母:“月莺,刚才大富说了 ,你们要结婚了,等结了婚,你寄挂在贺家的户口上吧。”
要是结不成呢?
于月莺没说话。
杜母想了想,“你从我家出阁不合适,回头让贺大富帮你找个能住的地方吧。”家里刚办了丧事,不适合办喜事。
一年内,自家都不能嫁娶。
于月莺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姨妈一家子,都是冷心冷肝的。要不是有这层亲戚关系,压根就不想管她的事。
“姨妈,坐了一天的火车,我有些累了。”
杜母:“你还是去西屋凑和一下吧,老五明天要上课,你手脚放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