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莺勉强笑笑:“我刚去,都还不熟呢,等我发了工资,再孝敬姨妈。”
这倒还像句人话。
刘芸说道:“你姨妈出门了,不在。”
“那我下午再来。”
刘芸倒是奇了:“你不上班?”
还来?
这是有啥事吧。
是缺钱了还是缺东西了?
杜家最近事多,老的病少的病,这花了不少钱,这打秋风的又来要东西?
哟,这黄姐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后来,于月莺带着一肚子气、两手空空的回了铁路食堂。
拖拉机厂。
“同志,我找杜全(杜老三)。”杜母站拖拉机厂外头说道,“我是他妈,我给他送衣服的,你帮通我跟他说一声吗。”
她说完,又道,“我不进去,我就在外头等。”
杜老三本来就在保卫科,保卫科的同志一听是找小杜的,就跟队长说了一声。
“让小杜去外头看看,不过你得提醒他,要是带了东西进来,得到这边做个检查,东西一定要是安全的。”队长吩咐道。
最近拖拉机厂的专家比较多。
很快。
杜母就见到了穿着保卫科工作服的杜全,她脸上满是笑,她儿子真是出息了!
这么一打扮,比那当兵的都不差什么。
“妈,你怎么来了?”杜老三看到杜母也很意外,“是不是奶奶出了什么事啊?”他记得自己去机修厂找老四的时候,可没少往那边带坏消息。
“没事没事,你奶奶好着呢,我出来的时候把她送到你刘姨家了,”杜母把带来的两个包裹中的大的那个给了杜老三,“这是你的衣服,还有一床厚被褥,这变天了,你得当心身体……”
细细碎碎的说了一堆。
杜母可不糊涂。
老三找着工作了,她有指望了。再说了,这会只有老三这个儿子在身边,老大老二离得远,日后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再过些年,她跟老杜老了,不还得指着离得近的老三养老吗?
瞧杜奶奶就知道了,老二过得再好,远在天边,只有老杜跟她在这边照顾着。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杜母想明白了,以后得给老三找个好媳妇,要性子好的,对人和气的。长相家庭都是其次。
太精明的、太傲的(隔壁沈洋那前头媳妇),都不行,指望不上。
“你可得注意身体啊,家里有些旧棉,回头等我把棉衣做好,再给你送来。”杜母没说是杜爷爷的旧棉衣,怕老三不愿意要。
“妈,我们这边天冷发衣服。”老三看着手中的大包裹,“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送了,大老远的。”
杜母笑着:“不远不远,坐公交车到站后,就走了一会,不累。”
“妈,我们拖拉机厂最近查得严,”杜老三掏出一张饭票,递了过去,“您回去在路上吃点。”
外人没介绍没证明进不了厂。
就是都准备好了,这审批也麻烦。
“你头一个月上班,用饭票的地方多,你自个收着。等会我还要去给老四送衣服,中午就在她那边吃。”杜母说。
机修厂。
中午,食堂。
杜思苦过来吃饭的时候没看到袁秀红,余凤敏端着青粥小菜坐到了杜思苦身边,“秀红去卫生所了,说是要拿什么东西。”
余凤敏半路上碰到袁秀红了。
杜思苦饭盒里是两个菜,有一个韭菜鸡蛋,比余凤敏强一点。
“你怎么吃得这么素,下午上班杠得住吗?”杜思苦边吃边问。
她最近在车间工作量偏大,得多吃米饭,不然不到下班时间就饿了。
“前两天吃肉腻着了。”余凤敏指了指自己的手,“我不是回家子吗,他们非让我补。”肉啊,鱼啊都吃了好几顿。
还不说朱安送的火腿肠。
杜思苦抬头深深的看了余凤敏一眼。
这年头大伙肚子都缺油水,想在食堂吃顿好的还是精打细算,像余凤敏这样家里条件好的,还真是比较少。
羡慕不来。
正说着,朱安端着菜过来了。
余凤敏眉头一皱。
朱安道:“没肉,我刚才都吃下去了,现在是饭盒里是素的。”他挨着余凤敏坐下了,“我家有酸菜、有腌萝卜,等下午我回趟家,给你带一点过来。”
余凤敏听着还真有些馋,“行。”
两人聊着,等快吃完了,朱安才想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达纸,“这是宋良同志写的字,说是交给咱们扫盲班的。”
杜思苦接过来,纸上订书钉订上了,不会散。
她一页一页翻看,“ 他把这个拿过来干什么?”让他们瞧瞧字吗。
“他下午去拖拉机厂出差,估计要一阵,这字贴是他上午赶出来的,就让我拿过来给大伙看看,能不能用。”朱安把饭盒盖上,准备去洗饭盒了。
昨天晚上周四,本来应该是宋良的课,可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厂里怕出事,扫盲班就停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