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
“人找着就好,嫁了就嫁了吧。”朱婶一下子就放心了。
嫁人了好。
以后她家卫东就能回来了。
朱婶留了杜母在家里吃饭,非不让走,两人拉扯了一番,后来杜母拗不过,还是留在卫家把晚饭吃了才走的。
走时,朱婶又塞了一些麻花让杜母带走。
“都是自己炸的,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杜母回到时,已经有些晚了。
一进家门,她就发现不对了,杜得敏跟杜父吵起来了,一个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另一个站在桌边气得直抹泪:“大哥,你就是不愿意帮我!”声音不小。
“爸在铁路工作这么多年,那么多叔叔伯伯,这找个工作有那么难吗?”杜得敏现在知道工作赚钱的重要了,这次,她拼着脸皮不要,也要为自己谋一份生计,“你也在铁路工作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认得几个人?那铁路那么多工作人员,随便在里头给我找个活,这都不行吗?”
杜得敏看到杜母回来,摞了狠话:“这找不着工作,以后我就在这边住下了!”就赖在这了!
就在这边吃,在这边喝!
赶她?
她偏不走!
把她东西扔了她就抱回来,就在门口住,让邻居们瞧瞧!
杜母原本还想着回来之后找老四谈谈结婚的事,这会杜得敏在家里闹起来,也顾不上了。
屋里。
苏皎月听着外头动静不小,问杜二:“爸跟小姑是不是在吵架?”
杜二:“你就别管了,我出去看看。”
苏皎月明白。
杜二刚出来,就听到杜奶奶那屋(杜得敏住杜奶奶的屋)传来孩子的哭声,他道:“小姑,孩子哭了。”
杜得敏听到了,可没去。
她盯着杜父。
杜母道:“你哥腿伤了,医生说了要好好休养。他现在这情况,难不成还能给你东奔西跑的找工作?你省省吧。”
说着便要扶杜父起来回屋。
杜得敏挡着。
杜母拉下脸,直接喊:“老二,老三,你们过来把你爸送回屋。”有两个儿子在,她会怕?
杜家这天晚上闹到半夜才消停。
次日。
天亮之后,杜思苦就从招待所出来了,之后便回了机修厂。
没回家。
昨天晚上她跟二哥交待过了,要是妈问起她的婚事,就说她跟拖拉机厂的陈队长散伙了。
袁秀红是初七回来的。
杜思苦看到阮子柏把她送到筒子楼楼下。
杜思苦定的是正月十三的火车票,元宵之前赶回学校去。
还能在厂里呆六天,这六天杜思苦没闲着,不光了解了最近厂里的业务方向,还去各个车间转了转。
厂里还在接机修业务,而且,过来找机修厂修理机械机床的厂反而变多了。
可能是因为去年上报报,名声打响了。
业务虽然多了,但是能外出修理的技术工却少了。一是因为老一辈的人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慢慢退下来了。
二来呢,是因为厂里有了增设了车间,有另外的生产线,像是新式自行车,像是床垫……
人是招了不少,但是熟手、高级技术工还是不够用。
袁秀红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喊她:“汪大姐(厂长夫人)说让咱们去她家吃饭。”汪大姐跟袁秀红的关系一向好。
这袁秀红一回来,汪大姐就叫上她了。
杜思苦答应了。
晚上就跟袁秀红一起去了厂长家。
吃完饭,袁秀红跟汪大姐在外头聊着天。
袁秀红说的是老家过年的趣事,习俗。汪大姐就爱听这个,她以前就是种地,对农村对土地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书房里。
厂长跟杜思苦随意的聊着天,说着说着便说起了技术工人不足的事,杜思苦原先只是听着,可后来厂长问她有什么主意。
杜思苦:“厂长,您是要招人吗?”
厂长道:“有本事的技术工可不好招。”一般工人招就招了,可不顶什么用,只能进厂当普工。
技术工这东西是需要厂里培养的。
像杜思苦,现在就算得上一个优秀的技术工了,可惜,她外出学习去了。
“厂长,您要想找什么样的技术工?”杜思苦想了想问。
“给修理机床机械的,”厂长叹气,“咱们机修厂毕竟是机修起家的,去年,有外省的厂找过来,想合作,可惜咱们厂里人手不够。禇老退下来之后,这八级钳工也少了一个。”
机修业务啊?
杜思苦顺着厂长的思路想了一下,大概明白厂长想要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