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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苦总不好说不想见杜父杜母。
便反问道:“老五回来了吗?在哪呢?”
杜老三迟疑了:“你没看到她?爸妈也来了, 老五前些天回来了,她现在是在部队文工团,是文艺兵。”
文艺兵。
杜思苦为老五高兴:“文艺兵, 那挺好的,她一个人在那边怎么样?”
杜老三就与杜思苦说了一下老五的情况。
老五的运气一向不错。
才聊了一会, 杜思苦要坐的那趟火车就来了。
“三哥,火车到了, 我得上车了。”
“这就要走了?”杜老三觉得也太急了些, 可是又怕耽误杜思苦坐火车,还是把她给送上去了, 昨天买的东西都给了老五,这会老三手上什么都没有,想给老四准备一些东西也来不及。
杜老三直接掏了粮票跟钱塞到老四手上, “以后不用往家里寄钱,我有工资, 铁路局粮油米面什么都发, 你这上学也没什么钱,自己省着点花。”
杜思苦捏着钱, 点点头。
杜老三帮老四找着了座位,把东西放好, “下次回来回家看看。”他看到老四点头,这才下火车。
火车出发了。
杜老三望着远行的火车, 叹了口气。
他细数老四这几年回家的次数,真是少得可怜,到底是与家里生分了。
杜父跟杜母年纪大了, 最近家里烦心事多, 杜老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十一月。
机修厂带着‘山地自行车’参加了广交会。
顾主任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没想到在会上还真有人看上了这类自行车,看过检测报告,试过性能之后。
直接就定了一百辆。
要知道,这可是五百块钱一辆啊,因为客户定得多,还便宜了五十块钱。
总价四万五,给了五千块钱的定金。
之后新车间抽调人手,大力生产‘山地自行车’,年底交货。
首都大学。
十二月中旬,杜思苦的存折上又多了三百块钱。
这没到过年啊?
这又是什么奖金?
杜思苦周末找了一天,去校外给机修厂的传达室打了电话,找顾主任。
询问情况。
顾主任今天正好在厂里,听说是杜思苦打来的电话,便去了,并把‘山地自行车’订单的好消息告诉了杜思苦。
“这价钱我都觉得高了,没想到真有人买。”顾主任是真没想到国外的客户这么大方。
那就对上了。
这三百块钱估计就是奖金了。
杜思苦:“主任,这是第一批,质量您得盯着些,这可关系到后面的订单。”价格高,质量就一定得好。
“这是自然 。”顾主任是新车间的主任,这边的订单他都盯着呢,马上年底了,这赚多少关系着厂里工人的奖金跟福利。
可得重视呢。
顾主任还说了一件事,厂长退休的时间定下了,明年四月。
老厂长退了,这副厂长要是上去了,就空出了一个副厂长的位置,底下的人又有得争了。
长途电话不便宜,说完正事后,很快就挂断了。
杜思苦在回学校的路上想着老厂长退休的事,明年四月,之后机厂长就是新厂长接手了,不管是哪个领导,更愿意用自己的人。
月中。
学校工宣部挑选了二十多个优秀学生去机床厂实习,打的是‘破除精密机床迷信’,这二十多个学生中就有杜思苦。
由工宣部牵头,学生们去了就由八级技工跟工程师教导。
没学两天,就让学生们操作机床。
杜思苦听到工宣部让一个没有任务经验的‘工兵农大学生’(大队推荐的,根正苗红)上手操作机床,眼睛都瞪出来了。
这机床可是什么人都能操作的。
她正在劝,就听到机床厂的八级钳工老师傅开口了:“同志,这学生还得再学些时候,现在操作太早了些。”
也有工程师劝,“这操作仪器得进行安全培训。”
工宣队的人脸上挂不住,不肯听,还把这八级钳工跟工程师批了一顿,说他们搞个人主义。
之后就没有再劝了。
杜思苦也把嘴巴闭紧了。
‘工农兵大学生’上前操作,他凭着记忆按之前工程师教的操作,结果,没过一会,手指头被切到了。
断了一根。
他嚎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快,送到厂卫生院去!”
“指头在哪,快捡起来。”
这次之后,学生们就不怎么敢上前操作了,工宣队没办法,让学们员穿工装摆拍‘劳动照’后,就算完成任务。
之后,又挑了几个形像好的学生,在机床贴‘标语’。
真是面子工程。
杜思苦低调的没有任何表现,就是临走时,机床厂的高精设备坏了,这边师傅修了半天没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