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路雾气尚未散去,彭宇走在最前,穀雨跟在他身后,再往后则是夏姜和小瓶。
山路崎嶇,小瓶一脚踩空,身体向一侧歪去,夏姜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身体却也被她带得向道边栽去,穀雨虽走在两人前面,但身后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揽住夏姜的腰身,夏姜这才稳住身形,將穀雨推开,给小瓶整了整衣裳:“有没有伤到?”
小瓶惊魂未定地摇摇头,这孩子的倔强让夏姜一瞬间想到了季安。她拉起小瓶的手:“注意看脚下。”
穀雨尷尬地站在一旁,夏姜对他冷淡的態度让他很难受,对待感情他很笨拙,不知道如何向夏姜解释,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彭宇幸灾乐祸地看著发怔的穀雨,他年纪与穀雨差不多大,但行为举止更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內心中將穀雨视作大敌,那自然是事事都要与对手爭个高下的。他强忍著腹中剧痛走到夏姜面前,轻咳一声:“这条路我走得熟了,姑娘跟在我身后出不了岔子。”
夏姜瞟了他一眼:“头前带路。”
彭宇五臟六腑无一不舒爽,笑嘻嘻地看了穀雨一眼:“跟我走著。”夏姜领著小瓶与穀雨擦肩而过,跟了上去。
穀雨看著彭宇乐顛顛的背影,心里当真五味杂陈,丧眉搭眼地跟在最后。
应天府府衙不远处的长街上,伴隨著旭阳高升,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早点摊前热闹非凡,生意兴隆。矮桌前一名中年男子端著两碗米粥,一叠蒸饼放到桌上,同桌的是他的儿子,手里拿著书看得头也不抬,中年男子欣慰地看著他:“先將饭吃了,不然迟到了先生会生气的。”
读书人答应一声,眼睛仍然没有离开书,左手端起碗凑到嘴边。
身边一名男子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向摊主道:“两张蒸饼,劳驾包起来,著急走。”正巧经过读书人的身边,身边碰到他的手肘,读书人拿捏不住,碗脱手飞出,汤水四溅洒了一身。
“哎哟!”读书人忙不迭站起。
中年男子一把那冒失鬼抓住,抡起拳头:“娘的,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对面那人也是无心之失,尷尬地回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弄脏了给你洗洗便是了。”
“还嘴硬?”中年男子一瞪眼:“你让我儿如何上学,我儿是考状元的材料,你耽误得起吗?”
读书人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他面红耳赤地走到两人中间:“爹,別闹了,不打紧的,”他使了个眼神:“大家都看著呢。”
中年男子这才放下拳头,悻悻地看著对方:“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饶你。”
一场小风波眼看便要平息,中年男子身后冒出一人忽地出手將其两手抓住反剪到背后,中年男子气道:“你他娘的还有帮手?”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捕快站在身后,怒气登时一泻千里:“你叫什么?”
“小的,小的叫林二...”中年男子惊疑道:“官爷,这...这是作甚?”
读书人也惊呆了:“官爷,一场误会。”
白如冬冷冷地道:“聚眾闹事,还说是误会,当我眼瞎吗?”不由分说抓起他便走,读书人慌了神,中年男子安慰道:“不消管我,先去学堂,待我与官爷分说清楚。”
应天府大牢,白如冬押著林二走近,付牢头正脸色铁青地与一名狱卒交谈著什么,看见白如冬到来他低声交待了两句,那狱卒点点头,向白如冬拱拱手,一路小跑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