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光辉透过树林的缝隙拋洒在她的脸上,娇俏嫣然惹人欢喜,他忽地抓住夏姜的手,夏姜怔了怔,穀雨眼中的情绪让她心慌意外,透过掌心传来的体温更显炽热。
她匆忙站起身,借势甩脱穀雨的手:“咱们也该准备下山了。”
城门口的战局已定,大乘教四散逃窜,被捕快缉拿的共有四人,面对老武的盘问自然矢口否认,问的紧了便將嘴巴闭起,扮起锯嘴葫芦。老武没辙,只得命令收队,一行人急急进了城。
不久之后穀雨领著人出现在城门口,他与夏姜、小瓶既无分文又无路引,此时彭宇的身份便发挥了作用。城门口见是棲霞县的官差並没有多加盘问便挥手放行。
几人沿著北安门外大街走了一段,眼见人烟稀少,夏姜这才问道:“你还是要去应天府衙吗?”
穀雨点了点头:“靠我一人之力很难对抗大乘教。”
夏姜担忧地道:“但是应天府中究竟有多少是白如冬的人,稍有不慎便是羊入虎口,进得去出不来。”她看著穀雨坚决的表情:“是不是我如何劝,你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穀雨垂下眼瞼:“对不起。”
夏姜道:“那我与你一起去。”
“不行!”穀雨断然拒绝。
不等夏姜说什么,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响亮的钟声,晨钟暮鼓振聋发聵,令每个人精神不觉一振,但见前方庙宇森严,墙垣古朴,砖石斑驳,似是一座古剎。
夏姜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注视著寺中余烟裊裊直达天际:“穀雨,我这心里躁动不寧,你陪我上柱香吧。”
穀雨一怔,默默地点了点头,夏姜牵起小瓶的手当先走去,穀雨看向彭宇,彭宇不情愿地道:“姓谷的,我都把你送到了城里,还要我怎么样?”
穀雨拍了拍腰间的兵刃:“少囉嗦。”
彭宇气道:“说话不算话,小心天打雷劈。”
穀雨道:“你当差时间不长吧?”
“刚满一个月,怎么了?”彭宇梗著脖子,敌意很重。
穀雨道:“那你可有过骄傲的时候?”
彭宇愣住了,穀雨边观察著路上的行人边补充道:“作为一名捕快而骄傲的那种时候。”
有吗?一个月前他还与同伴偷鸡摸狗,打架取乐,若不是姐姐从中干涉,他可能就一辈子这样胡闹下去。即便当差后他对这份工作也没有丝毫感情,吃拿卡要欺软怕硬,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他也浑不在意,当差的不就如此吗?
穀雨的出现造成的衝击不吝於一场海啸,至於吗?值得吗?
他找不到答案,却看到了自己的渺小,所以他恨极了穀雨,將其视作生死大敌。
这个敌人问的问题也很討厌,他以强硬的態度反问道:“你有吗?”
“我有,”穀雨的回答很平静:“我救过当今天子。”
彭宇嚇得一激灵,难以置信地看著穀雨:“如果万岁爷有个好歹,天下势必大乱,对吗?”
彭宇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穀雨道:“我还救过百姓,你见过生死关头救下一条无辜的性命多有成就感吗?那人也许话不多,但是眼光是暖的,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