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壁堂,穀雨將被单轻轻盖在夏姜身上,从她腕间將细绳解下:“海平,夏郎中是不是救回来了?”
海平將那细绳轻轻缠在自己的指尖,一圈一圈收起,站起身走到床前静静地观察著夏姜的脸庞:“脉象对方才平稳得多,但仍说不好,今晚尤为关键。”
穀雨一瞬不瞬地看著夏姜,双拳紧紧攥起:“这么说她还没脱离危险?”
海平將那板凳拖到床前,將穀雨按在凳子上坐了:“把衣裳脱了。”
穀雨抬起头不解地看著他,海平道:“你自己也受了伤,是不是?”
穀雨“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满身的血跡,这才醒起自己也掛了彩:“和她受的伤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海平撇撇嘴:“不怕疼的英雄?好汉?”
穀雨一愣:“我不是。”
“知道不是还这般拼命,为的什么?”海平好笑道:“行了,把衣裳脱了吧。咱是郎中,不能见死不救。”
穀雨齜牙咧嘴地將衣裳脱了,海平上下打量一番:“嚯,也不见得轻多少。”
取过药箱,抽出一把镊子:“忍著点疼。”
穀雨点点头,海平的手异乎寻常地快,嘴上不停:“今晚救你的就有我。”
穀雨感激道:“东壁堂侠者仁心,穀雨感佩万分。”
海平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救的你?”
穀雨一愣:“怎么救的?”
海平得意地道:“那你可有所不知,”他医术了得,但其实还是个少年,岁数比穀雨还小得两岁,小嘴嘚吧嘚吧,將夏姜如何筹备,如何协调,如何实施的过程绘声绘声地描述了一遍。
穀雨看著静静躺在床上的夏姜,他知道这女子天资聪颖,可没想到她这么有胆识、有魄力,坚决果敢不亚於男子,当真巾幗不让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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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白活完,忽地话锋一转:“像我师叔祖这般狠决的女子,世间也找不到几个,她今日敢对官差下手,若是你得罪了她恐怕下场只会更惨。”
“唔...”穀雨沉吟道,海平这话的角度刁钻,可似乎確实是这么回事。
海平將绷带线头剪断,在他肩头拍了一记:“成了。”
“嚇!”穀雨嚇得一激灵。
那边厢小成忽地低声道:“来人了!”
穀雨噌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小成观察片刻:“別怕,自己人。”將门打开,李文石手中提著一个木盒闪身走了进来。
小成立刻將门关闭,李文石走到床前:“怎么样?”
这话问的是海平,后者道:“已经给师叔祖上了药,脉象比之方才稳定了许多。”
李文石脸色焦灼地点点头:“看来今晚是道鬼门关,”转向穀雨:“现下不能在东壁堂待了,方才官府中来了人,为免节外生枝,还得辛苦小谷捕头另寻他处。”
“什...什么?”穀雨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