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道:“应天府是不是有个叫老武的捕快,他虚心假意骗得小成信任,把人全抓了起来。穀雨啊穀雨,应天府没好人!”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老武?!
爱人身受重伤,唯一的关键证人又被带走。疲累交加的穀雨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喉头髮甜,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紧接著跌坐在彭宇身边。
倒把彭宇嚇了一跳,抹了把眼泪一骨碌爬起身:“穀雨,穀雨,你怎么啦?”
穀雨嘴角掛著血丝,身体打著摆子,泪水不受控制地自腮边如泉水般涌出。
彭宇嚇坏了,哆哆嗦嗦地扶著穀雨的胳膊:“你怎么了,你说话!”
穀雨充耳不闻,两眼直勾勾地看著地面。
彭宇毕竟年纪小,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穀雨的神態像中了邪,彭宇咬了咬牙,扬起巴掌啪地一记耳光,穀雨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身子歪倒在地,神志也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
彭宇见他眼神望过来,心虚地倒退一步:“我可,可是为了帮你。”
穀雨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我...”彭宇难为情地挠挠头。
小成不愿他惹祸上身,彭宇却觉得有些难为情,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逃兵,大脑袋和小成,甚至於昏迷中的夏姜,没有一个是金陵的差官,却能为小瓶伸张正义赌上自己的性命。
自己呢?穿著捕快的皮,却在关键时刻逃之夭夭。
彭宇走出兴善寺之后犹豫不决,他知道走出不远便是城门,出了城门自己便脱离危险,城中的事情再也自己没了瓜葛,但脚下却像生了根,始终在附近徘徊不忍离去。
正在此时他见到小成隨老武离去,好奇心起更加不愿离去。直到几人上了马车,他悄悄跟在后面直走到那处偏僻的巷子中,亲眼目睹了老武和杨达將几人制服的场面,只嚇得魂飞魄散,撒腿便跑。
他很少来城里,算得上熟悉的也就是这两日居住的兴善寺,他原本想回到此处等待穀雨,没想到一进院子便看到了他的身影,登时如小孩见了娘,眼泪止也止不住。
穀雨听他哭哭啼啼半晌,终於將事情原委弄清楚,不由地苦嘆一声:“老武,你为了白如冬也要丟掉良心吗?”
人人都爱白如冬。
这句话他来应天府不久便听人开玩笑地提起过,那时听来心中羡慕,如此却只感到悲凉。
彭宇定定地看著他:“穀雨,咱们是不是没有路了?”
“你不去走就永远不会有,”穀雨伸出手:“拉我一把。”
彭宇將他从地上拉起:“我还记得大脑袋他们被抓的那栋宅子。”
穀雨沉声道:“那还等什么?”
彭宇兴奋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
穀雨白了他一眼:“若是我放弃了呢?”
彭宇走在前面,连头也没回:“不会的,否则那就不是你了。”
穀雨愣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彭宇回过头,眼睛里闪著光芒:“愣著干什么,我们去把他们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