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翻了个白眼:“这两日没见我忙著救治官兵吗,老...在下出身东壁堂,乃是医圣李时珍他老人家所建,我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郎中,人送諢號鬼见愁,呃...”说得兴起,江湖上的名脱口而出。
阿楠果然皱起眉头:“这諢號杀气腾腾的,可不像是郎中之號...”
大脑袋心念电转:“鬼门关中救人,可不是鬼见愁嘛。”见阿楠狐疑未去,有心转移话题,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的珠子摊在手心:“昔年老堂主採访四方,走遍南北大川河流,搜罗百草,写下《本草纲目》,他老人家閒暇之余喜欢採集山中的奇珍异宝,雕琢后赠予爱徒,这玉石就是他偶然所得。”
举到眾人面前,但见那玉石晶莹剔透,阳光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细细端详,玉石中心刻有濒湖二字。李时珍晚年自號濒湖山人,这玉石正是他的杰作,大脑袋道:“这玉石產自西南,这等成色价值连城,老堂主视钱財为无物,送了给我,这下不用再怀疑了吧?”
锦衣卫点点头:“人不可貌相。”
大脑袋站起身:“再不说水就凉了,各位慢用。”
阿楠望著对方离去的背影,眯起眼睛,锦衣卫道:“怎么了?”
阿楠沉吟道:“这人有匪气,即便会些医术,也绝不是普通郎中那么简单。”
锦衣卫一惊:“要不要悄悄干掉他,像对付那个郎中一样?”
阿楠缓缓摇头:“那小郎中脑筋灵活,在得知毒药是商陆之后立即便怀疑到傅盛头上,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出言试探,傅盛別无他法,只能將他推下船。这叫大脑袋的郎中与他却不是一路人,想要伤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宿迁在望,不要节外生枝了,防著他便是。”
锦衣卫道:“明白了...嗯?”
远处忽然传来喧闹声,阿楠心头一跳,紧接著便直了眼睛。
艏楼上,老黄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却见穀雨静静地站在舱外,老黄连忙见礼:“官爷,可是找小老儿有事?”
穀雨走入驾驶舱:“老人家,你才是真正的船老大吧。”
老黄一惊,矢口否认道:“官爷误会了。”
穀雨道:“那人已经跟我说了,说他那船老大的身份是假扮的,他还说你的徒子徒孙被要挟,要我设法营救。”
老黄愣愣地看著穀雨,嘴唇打著哆嗦,穀雨提醒道:“看路。”
老黄回过神,一边操船一边道:“他当真这么说的?”
穀雨道:“那还能有假吗?”
既然那位船老大並非真正的船老大,那么另外一个会操船的才是这艘官船真正的掌舵人,穀雨篤定地看著老黄:“老人家,想救他们吗?”
老黄点点头:“水上討生活的不容易,风吹日晒不说,碰上天气恶劣隨时会有丧命的危险,他们信得过我,跟著我风里来浪里去,我不能让他们白白丟了性命,”看著穀雨认真地道:“哪怕豁出我这把老骨头,我也得把他们安然带上岸。”
穀雨看著甲板上的骚乱,忽地笑了笑:“老人家,我可以救你们的性命,但你要听我的安排。”
“不可被那些混帐发现。”老黄鬍鬚颤抖。他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之所以隱忍至今,皆是因为手下人掌握在阿楠手中。
穀雨淡淡地道:“放心,他们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