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全儿凛然道:“是!”
张回吐出一口气:“只有我们两人了,齐全儿,接下来的每一步你我皆需谋划清楚,別落了別人圈套。”
齐全儿心头一紧,锦衣卫隨著张回上了官船,但除了自己,其余锦衣卫皆留在了船上,以那位老人的身手,多半是凶多吉少。他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沮丧:“大人,我会护著你安然入京的。”
张回笑了笑:“为了你我的富贵,为了你儿的前程,咱们都得活著进京,不仅要入京,还要带著胡应麟见陛下。”
他哪里来的自信?
齐全儿心念电转:他还有杀手鐧!
大脑袋和彭宇费力地抬起一具尸体扔出了船,两人趴在船舷下大口地喘著粗气,彭宇道:“全是那位老人家一人的手笔?”
大脑袋敬畏地望向艏楼,沉声道:“一个人。”
“妈呀...”彭宇吐了吐舌头:“看上去不过是位寻常的老船夫,哪想到人家这么大的本事,听说那些全是锦衣卫好手,竟一个也没活下来,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嘿嘿...”
大脑袋拍拍他的肩头:“別发癔症了,那些当兵的伤了好几个,把药箱取来,咱们去瞧瞧。”
彭宇笑嘻嘻地看著他:“看你总骂骂咧咧的,原本也是关心他们的嘛。”
“闭上你的嘴!”大脑袋两眼一瞪,作势欲打,彭宇抱头鼠窜,大脑袋笑了笑,再次看向艏楼。
穀雨紧张地看著前方,嘴中念念有词:“千万別撞了,千万別撞了,老天爷保佑,只要这次没事,我以后再也不吃海鲜了。”
“闭嘴吧!”船老大被他碎碎念,一个头两个大:“这是河,哪来的海鲜?”
穀雨訕訕地笑了笑:“老丈,你的眼睛真能在黑夜中视物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夜视眼吧?老汉只听过,却不曾亲眼见过,”老黄也不禁发出惊奇的讚嘆:“你想必是属猫的。”
“我这本事不值一提,”船老大淡淡地道:“我能帮你看清方向,但若是逃出生天,还要看你老黄的本事。”
“瞧好吧。”老黄信心满满:“这河道我跑了一辈子,闭著眼也能开。”
穀雨和船老大连忙道:“你可別。”
老黄笑道:“老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的徒子徒孙都是你救的,教他们如何感激你?”
船老大道:“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吧,不过他们可不是我救的,是这小子出的餿主意。”
穀雨道:“若不是船老大指认了潜藏在水手中的锦衣卫,我也不能將他们统统带上岸,要谢便谢你自己吧。”
老黄嘆了口气:“都是跟著我混口饭吃的,总不能让他们丟了性命,我不能对不起人家,”他紧张地盯著水面,陈谱时不时为他修正航向,身后的战船也没了动静,陈谱看出穀雨的心思:“对方没有放弃,还在牢牢地跟著,我猜他们不过是想等离得近了再开炮。”
穀雨点点头,心头那块大石不知不觉间又提了起来,陈谱忽地笑了:“若是让他们知道,潘从右和胡应麟早已不在船上,怕是要气得跺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