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疼痛,手脚並用爬起身来,脖颈一凉,冰冷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同时数盏油灯亮起,房中登时亮如白昼,更夫仓惶抬起头,那捕快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普普通通的一名少年,仿佛刚才动若脱兔的並不是他,就这样淡淡地擎著刀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数名精壮的汉子破门而入,更夫不禁泄了气,一屁股坐回到地上,任由对方绳捆索绑。
“顺天府捕快?”更夫看著对方身上的公服。
一名满脸横肉的捕快伸手將他脸上的偽装一把撕了下来,更夫疼得呻吟出声,那捕快在手中抖了抖:“你这副鬍鬚可不衬脸。”
更夫气愤地看著他:“你是穀雨?”
那捕快揪著他的衣领子,一把將他揪了起来:“徐东亮,你被捕了。”
“你究竟是不是穀雨?”徐东亮不甘地问道。
那捕快定定地看他半晌:“我叫周围,穀雨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没那个资格见他。”
徐东亮气愤地哼了一声,周围笑容收敛向他身后两名捕快吩咐道:“大脑袋,彭宇,將人带走!”
二进院,周围和穀雨站在厢房前轻轻敲了敲门,房门轻启,露出董心五的一张脸,面带询问之意,周围轻轻点了点头,董心五的脸色鬆弛下来,將油灯点起:“駙马爷,抓到了。”
秦駙马站起身,如释重负地笑道:“董捕头,这京城之中的盗贼果然没有能逃出你的掌心的。”
董心五陪笑道:“駙马爷谬讚,这是卑职职责所在,倒是教您受惊了。”
“不妨事。”秦駙马大度地道,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家眷,今晚有惊无险,他心中自是高兴,甚至还有心思打趣:“这位就是天下第一捕快,穀雨吧?”
穀雨一怔,面色尷尬地点点头:“小的便是穀雨。”
秦駙马上下打量著他:“若不是你,我可没这个机会有这样刺激的体验。”
穀雨神色慌乱,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董心五见状拱手道:“都是坊间无聊的传言罢了,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扰駙马爷了,这厢就告辞了。”
“管家,送送董捕头。”秦駙马吩咐道。
駙马府脚门,管家將一眾捕快送到门口,董心五拱手作別,管家將他手腕拉住,將一个锦绣荷包塞到他的手中:“赏你的。”
董心五脸色一怔,管家压低了声音:“駙马爷不想让人嚼舌根子,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泄露出去,可要唯董捕头是问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扬长而去。
董心五面色僵硬,周围啐道:“他妈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什么东西!”
“別胡说!”董心五不满地看他一眼:“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