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默不作声,快速將周身上下拖得只剩裤衩,两手下意识地挡在身前,徐东亮好笑地看著他,同时手脚麻利地將自己衣裳也脱下,放在衣格之中,与穀雨两人走到门口,伙计笑容可掬地將白毛巾递了过来,两人接在手中出了门。
那伙计见两人走远,这才向不远处的一名男子使了个眼色。
浴堂中开放了好几个池子,已经有不少人赤条条泡著,慵懒地靠在池边,热气繚绕,交谈声说笑声迴荡在堂子里。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迈进了池子,徐东亮烫得嘴中直吸凉气,但脸上眉飞色舞,既痛苦又享受,穀雨则抿紧嘴唇,用手向身上不断撩水,以便快速地適应水温。
徐东亮將毛巾打湿垫在脑后,仰脸看著天板:“小谷捕头,我能判多少年?”
穀雨道:“我只管抓,不管审判,只要你配合得当,程大人自然会减少服刑的年限。”
徐东亮道:“我偷完那李员外家,迟迟不见官府的动静,只以为是此人身份不够格,难以获得官府的关注,便將第二个目標放在了当官儿的身上,也怪我扬名心切,冲昏了头脑,那户部郎中是几品官啊?”
“从五品。”
徐东亮抬手搓了搓脸:“即便从轻发落,那我也得蹲几年大牢吧?”
穀雨一怔:“你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从轻发落不代表免除刑罚,我劝你別抱有不切实际的侥倖。”
徐东亮苦笑道:“我便是隨口一说...”
“东亮!”对面一人忽地凑过来。
两人同时一惊,穀雨细细打量,对面这人二十上下,方面阔口,吊脚眉三角眼,长得又凶又奸,徐东亮隨即露出笑容,那人道:“几哈些?”
徐东亮一愣,同时用土话回道:“扯拐背时,歪人...”
穀雨笑著打断他的话:“老朋友?我却听不懂了。”
“他方才问我几时来的。”徐东亮醒觉,改了官话:“这位是唐虎,江湖諢號飞天虎,便是虎哥给我传的口信,邀我赴京参加英雄会。”
“原来如此。”穀雨恍然,向这位唐虎抱了抱拳。
唐虎回礼,把眼看向徐东亮:“这位是?”
徐东亮压低了声音:“是我在京城结识的新朋友,名叫谷...那个大年。”
“谷大雨?”唐虎眼珠转了转:“我常在京城行走,怎么没听说过兄弟的名號?”
“我...”与唐虎的偶遇事发突然,穀雨急急思索託词,那边厢唐虎的神色却变得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