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淡淡地道:“乃父生命垂危,你还有心思管我们吗?”
赵迪生哎哟一声,在额头上重重一拍,与赵全儿一道將床上陷入昏迷的赵思诚扶起,又七手八脚地背到背后:“爹,爹,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馆。”
赵思诚被他这一番折腾,缓缓睁开眼,面前的一切令他大为震惊:“这...这是...”
赵迪生焦灼地道:“性命要紧,其他都不要管了。”背起他便向门外走去。
穀雨看著面色惨白的如画:“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你解惑。”
如画挑了挑眉:“你想问什么?”
穀雨道:“只要你安安生生地在赵府过活,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足够你了此一生,没必要冒此大险,你所图究竟为何?”
如画杏眼圆睁,愣愣地看著穀雨,忽然笑了笑:“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穀雨挠了挠头:“因为说不通。”
如画收敛笑容:“因为我有了身孕。”
“什么?”穀雨愣住了。
不止是他,赵家父子刚走到门口,听到此话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赵思诚嘴唇哆嗦著:“怎...怎么可能?”
如画却不看他,只是盯著穀雨:“过门时我確实也有这种想法,別人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不甚在意,只想將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足够了。但这一切在我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便改变了,”她双眼明亮,嘴角带著笑意:“这便是天意,是老天爷送了我一个孩子,我又怎能辜负了他?从此以后我考虑的不能只是我自己,我也要为腹中的生命考虑后路。如果別人不给,那我只好自己动手。”
穀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生商量商量,也许便不用动手了呢。”
如画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他被人唤作铁公鸡,你知道是何意吗?”
穀雨默然,心中只感淒凉。
赵迪生咬著牙关,望著如画的背影,拔腿向门外走去,他侧耳倾听著父亲的动静。
沉默,只有沉默。
忽然一颗眼泪落到他脸上,热热的,湿湿的。
那边厢大脑袋已將人绳捆索绑,抬起头来看向穀雨,穀雨向外努了努嘴,大脑袋会意地离去。
穀雨看向如画:“你为財害命,罪无可恕,所幸並没有酿出大祸,日后记得走正道。”
如画淡淡地道:“你也是贼,我也是贼,你劝我向善,岂不可笑?”
“什么人?!”大街上,巡逻的捕快发现了前方鬼鬼祟祟的身影,毫不迟疑地扑了上去,那身影撒腿便跑,七拐八拐进了赵府。
“衝进去!”周围厉声喊道。
捕快一拥而入,厅之中眾护院被绳子捆作一团,如画坐在角落的罗圈椅中,神色呆滯。
周围走到她面前:“府中可是进了贼?”
如画站起身:“我便是。”
周围一愣,捕快凑上来:“大人。”示意他走到一旁,將从护院身上取下的绳子给周围看,悄声道:“这打结的方式看著倒是眼熟。”
周围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兔崽子,做贼不忘抓贼,”向捕快招了招手,扬声道:“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