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次郎知道穀雨下了死手,濒死的危机感令他卯足全身力气急欲甩脱穀雨的控制。
他身量不高,但体型强健,青筋虬结,一番折腾下来穀雨也难以抵抗,手腕一翻,刀出如风,在小次郎下腹连刺数刀。
小次郎嗷的一声惨叫,两腿蜷曲起来,用力向上一顶,竟然站了起来。
穀雨没料到这廝如此彪悍,刀头一转,径直向其面门直刺。
小次郎伸出五指抓住刀头,鲜血唰地流了下来,穀雨用力抽刀,那小次郎五指如铁钳一般,竟然抽之不出,小次郎用力一甩身子,穀雨忽地撒了手,小次郎还道他终於服了软,穀雨两手如蒲扇,使了一招双峰贯耳,两拳狠狠打在小次郎的太阳穴上。
小次郎脑袋嗡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倒转,身子骤然失衡,扑通摔倒在地。
穀雨捡起短刀,小次郎忽道:“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穀雨挥刀断其咽喉,冷冷地道:“晚了。”
他缓缓站起身,方才一番缠斗令他精疲力尽,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走进门內,王承简已下了床,將衣裳罩在王诗涵身上,王诗涵扑进王承简怀里泪如雨下:“爹。”
王承简轻轻拍打著她的后背:“好孩子,都过去了。”他看向穀雨,轻轻点了点头,那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感激。
穀雨頷首致意,转身便要出门,一条人影自门外抢了进来,不由分说挥拳便打。
穀雨惊道:“赵先生!”
来人正是赵先生,穿一身文生公子衫,只是出手迅如奔雷,穀雨疾步后撤,赵先生的手臂陡然伸长,穀雨大骇,他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功夫,避无可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身子打横飞出,重重地跌倒在地。
王承简和王诗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王诗涵率先反应过来:“穀雨!”从地上蹣跚爬起,衝到穀雨身边,穀雨趴在地上,身子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赵先生背负双手,打量著王承简:“王大人,咱们终於见面了。”
王承简见此人一副书生打扮,面容整肃,隱隱有上位者的姿態,心思电转间忽道:“你是赵先生!”
赵先生矜持地笑了笑:“不错,不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鄙人加藤隆正,受日本国关白丰臣秀吉派遣,负责大明的情治。大人位高权重,轻易是见不到的,在下见你一面,何其有幸。”
王承简正了正衣冠,淡淡地道:“老夫是朝堂官,上为陛下解忧,下为黎民紓困,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不好相见的。”一句话將赵先生噎了回去。
赵先生瞳仁一缩:“在下自幼便仰慕大明风华,立志令日出之光照耀神州大地,王大人却对我日本颇多敌意,这样可不利於两国相交。”
王承简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大明物华天宝,海纳百川,向来不拒绝友邦的善意,可也不惧怕任何挑衅。”
赵先生冷下脸:“王大人词锋厉害得很,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心怀叵测了?”
王承简掸了掸袖子,眼瞼低垂,没有理会。
养移体居移气,王承简语气平淡,却自有威仪,而赵先生儘管表现得矜持內敛,但那副小家子气在王承简面前到底还是相形见絀了。赵先生恼羞成怒,撕下偽装的文雅,露出狰狞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