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时三年又六十八天，莫凡才登上这『太初剑道』之顶。

而在他之前，剑道、以及大哥莫言，都已经成功登顶。

“大哥！”

『太初剑道』之顶，平整、开阔，一览无余，莫凡一眼便见到了大哥莫言。

不过，莫言却好似没有感应到他的到来，並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还有剑道，一左一右，面对著一巨大石碑，盘膝而坐，似乎在参悟著什么。

见此，莫凡不由多看了那巨大石碑两眼。

第一眼，普普通通，无甚出奇，只感觉有点像是一柄倒插於地的『剑』。

莫名的泛起念头，或许称之为『剑碑』，比较合適！

第二眼，剑碑上有刻痕，是剑痕？但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不由的，生出好奇之心，踏步上前，欲分辨其意。

一步，一步……

不疾不徐，不快不慢。

然后，不知不觉间，著了魔，失了魂，如同被牵线的木偶般，来到『剑碑』面前。

扑通一声。

於大哥莫言旁边一处，同样是面对著『剑碑』的方向，盘膝坐了下来。

双眸直直盯著『剑碑』上的剑痕，或者古老文字，渐渐失去焦点，失去光芒。

……

“莫凡？莫凡？”

『混炼融炉』意念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於是，它询问『美人白玉』：“道友，他这是？”

“无妨，此乃『太初剑道』给予登顶者的奖励——梦回太古！”

“梦回太古？真的假的？”

『混炼融炉』不由一震。若真能『梦回太古』，去『太古』走一遭，那可，绝对是一番了不得的机缘啊！

……

某一刻，莫凡似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哪？”

“我是谁？”

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炸响，传入他之耳际，让他心神为之狠狠震动。

本能的朝著某个方向望去——

只见，灰色朦朧的九天之上，无数黑云匯聚，內中不断传出一声声，似要毁天灭地的雷霆之音。

一道道黑白色的雷霆，自黑云雷海中，倾泻而下，无情的轰击著下方虚空。

虚空中，一株通天巨树，挥舞著如神龙般的狰狞枝条，迎著黑白雷霆，疯狂抽击。

“轰轰轰——”

“啪啪啪——”

雷霆在崩毁，枝条也在断落。

但同时，九天之上的雷海，却有源源不绝的雷霆，继续。

而通天巨树的枝条，却只减不增。

很快，所有枝条被击毁。

整株通天巨树，只剩光禿禿的躯干，且浑身焦黑一片。

无尽雷霆，缠绕其上，依旧在无情的轰击、摧毁，似要將之彻底轰成渣滓，轰至灰飞。

……

怔怔的看著这一幕，莫凡心有触动。

而后，如同云雾般的『身』，隨心而动，向那虚空中，即將彻底寂灭的巨树极速飘去。

然而，就在这时——

“嗷——”

一声龙吟，霍然而来。

携著无上无极之圣威，至尊至贵之圣严，至大至强之圣能，震动寰宇，震慑九天，震散雷海。

而隨著雷海崩灭，黑白之中，透出极尽绚丽之九彩霞光。

霞光如柱，直落而下，笼罩住一片焦黑的通天巨树。

紧接著，便见——

枯木逢春，生机涌现，一片片焦黑脱落，露出无限美好之嫩绿。

嫩绿吸收霞光，如同得了惊天造化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壮大，攀长，蜿蜒，飞舞。

一条条，一根根，一簇簇，於虚空中肆意摇摆，肆意挥洒，肆意张扬，肆意奔放。

同时，整个躯干，则变得更粗，更大，更高。

横向膨胀，纵向延展。

横跨虚空，纵横九天十地，上穷碧落下黄泉。

天之极，地之极，寰宇之极，任何存在之地，它都一一触及，一一光顾。

如，吾见，吾来，吾征服！

……

此时此刻，莫凡之心神，已然被无尽震撼填满，生不出任何多余心思。

只感觉，无限的大，无限的伟岸，无限的浩大，无限的神奇，无限的不可思议，无限的憧憬，无限的膜拜，无限的灼热。

仿佛，真正睁开了眼，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宇宙之大，超乎想像，极尽了他的思维极限。

开阔，开阔，开阔——

只一瞬间，眼界、思维，得到了极致幅度的开阔，无限拉开。

没有半点束缚，也不应该有半点束缚，只管无尽的去追逐，去求索，去畅想……

……

某一刻，某一处。

“吼——”

一声几乎震动了整个宇宙的巨吼，响彻。

然后，无数如莫凡一样的生灵，看到，一尊横亘於无尽虚空的四蹄巨兽，显露身形。

青蒙蒙的兽躯，闪烁著亿万光点，似亿万星辰，將虚空照亮，演化出一片浩瀚星空。

……

“桀桀——”

又某处，一巨大阴影，携著凶恶滔天的无匹威势，掠过一片片虚空，吞噬著一切。

其所过之处，虚空不再，只剩无尽黑暗，以及无比瘮人的鬼哭狼嚎。

……

“恩？”

某一刻，陷於无限畅想中的莫凡，忽然心神莫名一颤。

心灵深处，好似多出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