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虽力穷，却可人人为眾，成家，成族，成集体，成国，成联盟，以得眾力……”

“而人命虽限，却有后续来者，世世相继，代代相传，以承遗志，以完使命……”

“又因生而为凡，苦难眾多，为求生存，为寻安稳，为谋福祉……不得不殫精竭虑，全力以赴，捨生忘死……”

“可谓，身弱而志坚！”

“如此，往往便能超出自身极限，以完成壮举……”

“如，愚公移山……如，蜉蝣撼树……如，螳臂当车……如，悬樑刺股……如，臥薪尝胆……如，烈火焚身而不动不移……如，牺牲小我以全大我……”

“信念所定，或温饱安康，或三餐和平，或造福后人，或繁荣昌盛，或一统天下，或自由，或艺术，或情，或义……皆竭尽所能，不成不休……”

“一代不行，便代代以赴……”

“如此，便一点一滴，蜕变成了『奇蹟』！”

“非是一人之『奇蹟』，而是眾人之『奇蹟』。非是一世之『奇蹟』，而是世世代代之『奇蹟』。”

“人人……世代……”

隨著演化和明悟，莫凡『身外化.身』很快便把握住了两个『重点』。

不过——

“这两点，虽是『缘由』，但实际上，也是一种『现象』！”

“所谓『人人』，无非是数量上的叠加，是为『量』，『大量』，乃至『无量』……”

“而『世代』，则是时间上的积累，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有著『无量』与『长生』，便能创造『奇蹟』么？”

“若如此，青草者，无穷无尽，兼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为何却依旧是平平无奇的青草，任人践踏？”

“若如此，那蚂蚁、鱼儿、小鸟，乃至恶狼、猛虎、雄狮等等，同样能不断繁衍，可以说也有著『无量』和『长生』，为何却没能翻身做主？”

“所以，关键是——人！”

莫凡『身外化.身』心头一亮，同时不由得心生一缕骄傲，身为『人』的骄傲。

“不过，人虽为『关键』，但却也绝非——是人就能创造『奇蹟』！”

“我，身为人，自詡不差，曾经做的一些事，取得的某些成就，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奇蹟』。”

“而除我之外，『原始宇宙』还有不少人，他们也同样创造了各自的『奇蹟』。”

“像那些人族『天骄』、『绝世天骄』、『妖.孽』、『绝世妖.孽』、『大道主』以及『轩辕人皇』，一生经歷中，必然或多或少都有创造出一些『奇蹟』。”

“只是，相比整个『原始宇宙』的人来说，能创造『奇蹟』的人，数量极少极少。”

“而此间『水蓝星』，却是不同！”

“短短五千年，最多时候也不过数十亿之数的人，却是创造了太多的『奇蹟』！”

“或许，这些『奇蹟』，於我等修炼之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奇蹟』就是『奇蹟』，相对而言，本质是一样的。”

“都是人，为何差距这般大？”

莫凡『身外化.身』內心发出了这么一个疑问，而几乎也同时篤定了一个答案。

“因为，他们是『凡人』，而且是被断绝了武道，断绝了长生的『凡人』！”

之所以，直接篤定这么一个答案，並非是他完全悟透了这其中的奥妙，而是这是『水蓝星』上的人，与『原始宇宙』內的人的唯一区別。

当然，虽未完全悟透，但一念至此，他也基本上是明悟了八.九分。

“凡人……武道长生之路断绝……”

“何为『武道长生之路』？”

“顾名思义，便是强大己身，通往长生不死的道路……”

“若能长生不死，试问谁能不心生嚮往？不为之努力奋斗？不为之倾尽所有？不为之……”

“纵然有些许例外，那也绝对是极少极少的数量！”

“可以说，若有『武道长生之路』，那恐怕是所有人都会修炼武道，以追求长生……”

“『原始宇宙』內的人族，以及其他无数种族，无不如此。”

“这，並非不好！”

“只是，却在某种意义上，將人之未来方向，定死了……”

“而这方向一定死，那余者方向，便没了意义。纵然，有所涉及，也至多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消遣』，而绝不会『顛倒主次』，『荒废』精力和时间，去追求，去究极……”

“就好比，空间內一点，若方向一定，便只会延伸出一条线，纵然中间有所曲折，最终也还是要绕到那个方向。”

“而若是方向不定，那——”

“便可延伸出无数条线，去到无数个方向，生就无数个可能……”

“如此，显而易见，一个方向，一条线上的『奇蹟』，又怎么可能及得上无数个方向，无数条线上的『奇蹟』？！”

此念一出，莫凡『身外化.身』瞬间彻悟，並直接沉浸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状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