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康诈降,潜入北燕军营营救尘风是险招,区区百余人深入燕军腹地,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让出雍州边防,放燕军主力入关是险招,万一燕军顶住了你们的反击,扼守要道,整个雍州都会不保;
最后你琅州卫以不到两万骑围歼燕军三万主力更是险之又险,打贏了还好,打输了两卫精锐元气尽失,再无力拒敌於国门之外。
步步险招,似乎与爱卿刚刚的言辞並不相符啊~”
“陛下圣明!”
顾思年轻声道:
“字字句句都是真知灼见,確实看起来步步险招。”
尘尧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应该还有一句但是才对?”
“但是微臣既然敢这么打,自然有底气。”
“底气何来?”
“底气在知己知彼,在数万边军敢拼死一战!”
顾思年有条不紊的说道:
“皇子领兵,干係重大,申屠景炎求胜心切,得知我军愿意割地,必然迫切的想要进入函荆关一线。
但领军多年的他生性谨慎,不敢冒险,所以採取了分兵的方法。
小股军马占领函荆关与左右军镇,大军主力屯於城外以备不测。
看起来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策,但他没料到我凉军要的是决战,是致命一击!
分兵就是他最大的败笔!
燕军一旦入城,骑兵的机动性全无,且无形中会放鬆戒备,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靠上万步卒足以轻鬆围歼燕军。
左右两座军镇处於我前后夹击之中,进退无路,不足为惧。
至於风蚀谷,我两万骑居高临下、燕军困守低洼盆地,优势明显在我。
陛下所言的险招只是兵力上的劣势,並非实际战力……”
“咳咳,咳咳~”
老太监又捂著嘴咳嗽了两声,甚至看了顾思年好几眼。
顾思年顿了一下才接著说道:
“长久以来,边军將士习惯性的认为我凉骑不如燕骑,不敢在关外野战,只敢据守坚城。
没错,北燕游牧民族,自幼弓马嫻熟,骑兵是强,但我凉人又差在哪里?
一等一的雄壮大马、锋锐无比的长矛弯刀再加上边军的錚錚铁骨。
臣认为,两万骑足以一战!”
鏗鏘有力的声音在殿內缓缓迴荡,顾思年的表情坚定又自信。
大凉皇帝目光闪烁,看著这位年轻过头的边军新锐良久无言。
顾思年偷瞄了一眼皇帝,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尘尧才淡淡的说道:
“说得很好,多年来边境战事败多胜少,从民间到朝堂、从士卒到武將,大多对燕军都心生怯意,朕知道。
你说得对,我凉人何惧北燕?
爱卿有勇有谋啊,有年轻人该有的锋锐,也有一军之主该有的沉稳。
很好!”
短短两个字的评价让边上那位老太监大鬆了一口气,他可生怕顾思年的话语惹得圣心不悦。
尘尧负手而立、龙袍垂地:
“北燕宵小,覬覦我大凉多年,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不可不防。
边境兵马该怎么做才能让燕军入不了关,护我大凉河山。
爱卿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