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头上,两位守城將军並肩而立,李陌寒还在擦拭著那把鲜血淋漓的弯刀。
刚刚是他亲手砍下了马脸千户的头,入城的燕军全军覆没。
“看样子燕军撤了。”
许心远的眉头微皱:
“但是將军把燕军放入城內,是不是冒险了点?”
凉军有所防备的原因很简单,游弩手確实在关外发现了燕军的行踪。
不过当时许心远的意思是全军坚守,御敌於城门之外,李陌寒却主张请君入瓮,把燕军引进来杀。
“敢把他们放进来,我就有杀光的把握。
一千也好,三千也罢,都是送到我们嘴边的肉,为何不吃?”
李陌寒的表情让许心远摸不透他是自信还是太过自负,但刚刚他在城头观战,李陌寒的刀法比自己还要好上许多,心中还是有点佩服的。
李陌寒看著远处茫茫夜色,喃喃道:
“不过接下来的战事可就没这么轻鬆了啊~”
……
“呜~”
“呜呜~”
三天后,天气放晴,风带冷意,天狼关上空响起了悽厉的號角声。
数以万计的北燕大军出现在了城墙之外,踏著鼓点號令、越过漫漫黄沙,兵临城下。
旌旗蔽野、长枪林立,气势雄壮,除了一座座攻城方阵之外还有大队骑军四处游弋,往来驰骋。
阵前那面“拓跋”帅旗更是在秋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真是大手笔啊。”
许心远目光冷厉:
“看军阵的规模至少有三万兵力,领军主將还是拓跋烈这等大將。
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咱们竟然提前收到风声,看来北燕是想靠奇袭拿下天狼关。”
“那是肯定的。”
李陌寒冷笑道:
“天狼关在他们眼里是小阻碍,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幽州城!
若真让他们毫无阻碍地抵达幽州城外,两路人马里应外合,咱们几万攻城大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两人的心头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凝重,只觉得有千斤担压在了身上。
拓跋烈立於阵前,朗声高喝:
“城头上的凉军听著!本將军知道城內守军稀少、兵力薄弱,且大多都是新兵。
战!你们必败无疑!
降!本將军以拓跋二字发誓,一人不杀!”
拓跋烈知道天狼关地势险要,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强攻。
李陌寒扯著嗓子喝道:
“將军的情报不准啊,就在昨天我三万边军主力已经入关!更有两万精骑在路上。
將军现在最好带著兵马后撤,晚了的话,想走都走不了!
恐白白搭上一条命啊。”
拓跋烈直接笑了:
“是吗?那你就把兵马调出城,咱们大战一场,一决胜负!”
“我呸!”
李陌寒朝城外吐了口唾沫:
“马上就要入冬,出城作战岂不是冻煞人也?
咱们五万雄师就在城內吃饱穿暖,等著你们来攻城!”
许心远的脸皮一直在抽搐,这位哪有办点主將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骂街泼皮嘛,而且说起谎话来脸都不带红的。
“当真不降?”
拓跋烈的表情逐渐冰冷:
“本將军劝你替身边那些將士好好考虑考虑,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这就不劳拓跋將军操心了。”
李陌寒瞥了瞥嘴,高声喝道:
“我天狼关守军,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拓跋烈的心中满是怒火,铁青著脸问道: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性格的凉军武將,牙尖嘴利的程度无人能及。
只见披甲男子双臂微张,朗声怒喝:
“幽州,李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