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房內的帐簿很多,多到令人眼繚乱的程度。
光靠几个人,想要从堆积如山的帐簿堆中,找出锦绣堂勾结朝堂大佬走私的证据,难度无疑很大。
但玄武却一点都不担心。
他手下这批绣衣,个个都是精通刑案,擅长侦缉的高手。
尤其是盘帐这块更是出类拔萃。
早年间,玄武能將朝堂那些个大佬拉下马,靠的就是他们。
隨著玄武一声令下,绣衣高手们便开始翻查起堆积如山的帐簿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每本帐簿几乎只瞄一两眼,便能发现帐簿是否有问题。
时间静静流逝。
外端的打斗声已经停了下来。
显然,锦绣堂的护卫都已被就地镇压。
店铺的掌柜、伙计、帐房等等,似也被一一擒获。
玄武没去管这些人,目光只是盯著帐房內的绣衣高手们。
只是玄武能按捺得住,他身旁的姜破虏,却很难保持淡定。
他一脸焦躁地在帐房內来回踱步。
线索都指向锦绣堂,按理说证据就在眼前。
但不知为何,姜破虏的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
一想到很快就能知道镇北军的那条蛀虫,他整个人就隱隱有些亢奋,亢奋之下心中却又担心绣衣卫找不出证据来。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姜破虏变得患得患失。
“咦?”
忽地,有一名绣衣高手发出一声轻咦。
他豁然转身,將手中帐簿递给玄武。
“督司,这本帐簿怕是有问题……”
玄武听到后,伸手接了过来,眸光朝著翻开的帐簿上扫了过去。
帐簿乍一看显得毫无问题。
仅仅只是记录了某人、某时,购买了一些黄米、白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很普通的帐,似无出奇之处。
“这有什么问题?”
姜破虏也凑过头,扫了一眼,疑惑地问道。
不过是一些米粟罢了,难不成还是证据?
姜破虏想不通。
虽说帐簿上这些人一次性购买那么多白米黄米,看起来有病似的,確实古怪。
毕竟,谁家买米一次性买这么多的?
但……这会是证据?
“黄米者黄金,白米者白银,所谓购米,实是从锦绣堂支走金银……”
玄武淡淡回道,嘴角悄然抹过一丝讥誚之色。
果然还是老一套,白米黄米入帐。
那些人做帐就不能换换新样?
当初他抓捕的那些朝堂高官,他们贪污索贿的帐册,全都是用白米黄米来代指白银黄金,他对此早已熟得不能再熟。
“黄米是黄金?白米是白银?我的天……”
姜破虏愣了一下,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嘆。
若黄米是黄金,白米是白银的话,那帐簿上那些人,至少都要收入几百两黄金,几千两白银?
妈的,这些傢伙到底是谁呀,胃口如此之大?
“李源,工部员外郎。”
“赵芳奇,五城兵马司督管。”
“刘振业,礼部寅宾使。”
“呵呵……一群小虾米而已,真正的大鱼,还没出现呢。”
玄武扫了几眼帐簿上的名字,讥讽道。
姜破虏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呆在原地。
一群六七品小官,居然能从锦绣堂支走这么多金银?
几百两黄金,几千两白银啊!
这他妈还仅仅只是一次记录,天知道帐簿后面还有没有他们的名字。
姜破虏惊呆了,愣了好一会,一股莫名的心酸,突然涌上心头。
他这个镇北军千户將,戍边十多年,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而他的年俸……只有一百两白银。
他麾下的兄弟们,哪个不是游走在生死边缘?
他们的军餉,一年只有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