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太清宫外。
身著素色道袍的老君山弟子们,一脸戒备地凝视著他们面前的褐、灰两色僧袍的僧人们。
僧人们亦做怒目金刚状,神色警惕。
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太清宫外縈绕著。
但太清宫內,却一派祥和气氛。
“久闻少林圆觉禪师、白马慧可大师、龙门净空大师之名。”
“小可今日有缘面见三位佛宗禪师,实生平之幸!”
“三位禪师,请入座!”
项炎满面笑容,伸手示意圆觉、慧可、净空三人入座。
他动作翩翩有礼,举手投足间自带股天潢贵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中便能生出好感。
圆觉微微一笑,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
说著,他从容迈步,坐入椅中。
圆觉的態度,让跟在他身后的慧可、净空稍显尷尬。
原本,他们是带著外援圆觉,气势汹汹杀到老君山的。
本以为,双方一见面,便会开打。
谁想,面前这位夺了老君、云台两派的神秘大宗师,竟一副谦谦有礼的姿態。
更让他们尷尬的是,圆觉在看到面前这年轻人后,態度一下子变得曖昧起来。
这才有了外边弟子们剑拔弩张,里端的他们却谈笑风生的一幕。
慧可、净空对视一眼后,也硬著头皮入座了。
圆觉不出手,他们能怎样?
他们的倚仗不就是圆觉么?
项炎一拂袖,亦缓缓坐了下来。
倒是站在项炎身后的小葵和清虚,始终巍然不动,肃立身后。
圆觉见状,眼眸微微一亮,旋即又恢復了正常,缓缓道。
“阁下身后的清虚道长与另一位施主,亦是宗师,何妨一同入座?”
他这话一出口,原老君山掌门清虚道长还未来得及反应。
身著绣色锦袍的小葵,却已微微躬身,轻声道。
“主僕有別,主子面前焉有僕人同座的道理。”
一旁的清虚听到后,面上露出些许尷尬,也连忙说道。
“贫道也一样。”
圆觉闻言,若有所思。
稍稍一怔后,他笑道。
“阁下御下有方,倒让小僧这等山野之人大开眼界。”
圆觉说话间,直视面前的项炎。
项炎微微一笑,道。
“君臣主僕之道世间定理,自古有之,世既分尊卑,当人人尊之,何谈御下有方。”
项炎这话,语气中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味道。
显然,在他眼中尊卑之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葵、清虚所为,並不值得大惊小怪。
听到这话,慧可、净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般言论,与他们佛宗理念不符啊。
毕竟,佛门讲究眾生平等。
別管能不能做到,但口號一定要喊得响亮。
而眼前这位神秘大宗师,却一口一个尊卑,一口一个君臣主僕,显然信奉的是儒家这套。
释道儒三家纷爭不休。
尤以释、道两家更是已经近乎撕破脸。
但老实说,慧可、净空等佛宗之人,更討厌的不是道家,反而是儒家。
相比起道家的咸鱼,儒家蛊惑人心的手段,可一点都不比他们佛宗差。
所以,慧可、净空在听到项炎吹鼓尊卑,本能地就有些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