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陆尘音的拳头距离邵卫江胸口不足两寸,突然脚下一踏步,拳锋处爆起一声尖锐的鸣响,却是陡然加速加力,打出了撕裂空气的拳风。
我伸手抓住邵卫江的后脖子,往旁边一提。
陆尘音没有变招,拳头紧贴著邵卫江身边掠过,正打在他身后的木芙蓉树上。
砰的一声闷响,树身剧烈摇晃,枝头落如雨。
纤细的拳头整个没入树身。
邵卫江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我,脸色惨白,牙齿不由自主的咯咯撞击。
陆尘音收回拳头,看著我,认真地说:“这人连我这种没成年的小女孩儿都勾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打死了,省得他祸害別的女孩子。你让我打死他吧。我们可以把他埋在木芙蓉树下做肥料,等来年这开得一定更鲜艷。”
我看向邵卫江。
邵卫江忙说:“我没有祸害过小女孩,真没有!刚才就是看她长得,长得挺好玩的,开个玩笑。”
陆尘音道:“我思如澄镜,明照人心,你怎么想的瞒不过我。不过,你这句话倒也没说谎,所以你是看到我才起了祸害小女孩的心思?那不是更该死!”
她一边说著,一边挽了挽道袍袖子,握了握拳头,“周成,你跟他是一伙的吗?”
我说:“我来见黄仙姑,有什么话,等我见完仙姑再说吧。”
陆尘音说:“我师傅不见得肯见你。她最討厌你身边这种紈絝衙內。”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个紈絝衙內?”
“三年前我跟师傅去过一次京城,在白云观见过一些大衙內,这帮人身上的味儿跟你身后这傢伙一模一样,就都挺討人嫌的,要不是师傅不让,我当时就想把他们全都打死。我去跟师傅说一声,你们在这儿等著吧。”
陆尘音把道袍袖子放下,迈著轻快的步子飞一样飘进观內。
邵卫江等陆尘音进了观门,看不见了,才干笑道:“这小丫头够凶的,张嘴闭嘴就要打死这个打死那个,一看就是没教养的野丫头,还打死我?回头我就把这破观给她拆了。”
说话的时候,眼里闪著凶光,显然绝不仅仅是说说。
我笑了笑,没接他这话头,迈步向观內走去。
邵卫江一呆,问:“不等她出来吗?她会不会生气?”
“不敢来可以在外面等著。”
我头也不回地往观內走。
邵卫江咬了咬牙,一跺脚,小跑著跟了上来。
黄玄然已经站在三清殿门前的台阶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走进来的我和邵卫江。
邵卫江本来一身浑不吝,可看到黄玄然,却不自禁地收敛了那副姿態,往我身后缩了缩,不敢面对黄玄然的目光。
我捏著法式印,向黄玄然施了一礼,说:“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是邵卫江,公家面要是有岔子,他可以出面。让人出力,不能不给好处,所以我把他带来给仙姑看看。”
黄玄然漠然看了邵卫江两眼,“邵生民的孙子?”
我老实回答,“是,赵开来推荐给我的。”
黄玄然嘆气说:“邵生民一辈子英雄好汉,有这么个孙子,怕以后名声不保了。倒不如在外面让尘音打死他。”
邵卫江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说话,但终究没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