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我,常仙门这些人的背后是地仙府,九九虚子炼真龙也是为地仙府炼的。我就是虚子之一,原本被劫了寿数之后,要造畜祭人蛟,好在被人救了下来,才有机会回到金城討还寿数。不过我觉得只討还寿数还远远不够。你说做人要快意恩仇,我觉得很对。所以,我想剷平地仙府,给自己討个公道。”
我脱掉外衣,把肩上的铜钱印记亮给陆尘音看。
“这一局,虚子全在四十九中、育才小学和江口北中学,如果让这一局成功,今天他们全都得死。人蛟没死,这一局就不算结束,地仙府肯定不会就这么算完,迟早要捲土重来。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先发致人,把他们灭了,才能一劳永逸。可我以前甚至都没听说过地仙府,想灭掉它,总得先打听清楚是什么来头吧。”
陆尘音端起剩了半条鱼的盘子放到窗台上,对三道:“给你和阿灰了,不准吃独食啊!”
三跳到窗台上开吃。
胖老鼠凑过去想舔点汤。
三眼睛一瞪,喵地叫了一声,一尾巴抽过去。
胖老鼠从窗台上骨碌碌滚下去,灰溜溜跑到木芙蓉树下蹲著去了。
陆尘音转回来,说:“之前听著地仙会这名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想著他们一群混江湖刮地皮的,不太可能跟地仙府攀上关係,也就没在意,倒底是我小瞧这些外道术士了。”
我问:“这个地仙府来头很大?”
陆尘音说:“来头不一定大,但一定很神秘,我师傅都说不清楚,不过从打唐朝妖道赵归真开始,但凡哪里有打著地仙府名头的人现世,接下来就肯定会有天灾地难人祸发生,死的人打底都是以万起。如果你的这个惠,也是来自地仙府,那接下来两年內,一定会有大灾大难在金城一带发生。”
我说:“你的意思是地仙府的人会製造大灾难?”
陆尘音道:“絜鉤出现是预示瘟疫而不是带来瘟疫。一帮子装神弄鬼傢伙,哪来那么大本事能凭空製造天灾地难,不过是有些查风看水验星的本事,能够提前算出哪里会有天灾地难,然后提前跑过来,要么是藉机敛財刮地皮,要么是蛊惑人心想要造反,要么是想利用天灾地难遮盖天机修行渡劫。”
我问:“以黄仙姑的能耐,还弄不清楚这帮人的跟脚?”
陆尘音道:“我师傅又不是神仙,跑江湖的时候孤家寡人,掌权了之后要管的事情又多,哪有閒心专门去查这这帮建国后就再也没露面的鬼祟傢伙?不过,我师傅曾说过,从这帮人施术行事的特徵来判断,他们应该是出身正道大脉。”
我对此有些怀疑,“九九虚子炼真龙这种典型的外道采生邪术,也能是正道大脉?”
陆尘音道:“想什么呢?九九虚子炼真龙可是常老仙这个白莲徒红莲一脉復原和施展的,又不是地仙府干的。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给收服的外道术士江湖草莽来干,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可不是正道大脉的一惯做法?就算多套了一层壳子,可这老习惯却是一点也没丟。”
我不由陷入沉思。
陆尘音劝道:“多少人想对付地仙府,可却连它在哪里都找不到,你想先发致人不太切合实际,倒不如稳坐钓鱼台,先把手头事情解决,討还你自己的寿数,等他们找上门来,不正好抓了顺藤摸瓜?”
我心想要是找上门来的是妙姐,那还怎么顺藤摸瓜?
可这事却没法跟陆尘音讲。
天亮之前,我离开大河村,返回小兴子的老窝休息,一整天没动地方,等到晚上,便直奔河口北江滩,找到那晚高少静跳江的位置,插三柱香,稍待片刻,等烟气散开,用高少静去家里拜访时留下的脚印再加上他的生辰八字叠了一条纸鱼,拿绳系在手腕上,这才跳入大江。
这一带江水混浊,暗流极多,而且半途还有胆大包天的不知什么品种的大鱼跑来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