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大响,门板脱离门框,直挺挺倒向屋里。
房內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浓重的腐臭味儿扑面而来。
我一摆袖子,拂散异味,从挎包里掏出那喝剩下的半瓶散白,大大地灌了一口,引祝融符往屋里一扔,鼓气喷出口中酒水。
轰的一声大响,白酒掠过祝融符,化为一条火龙,贯通整个房舍,將黑暗的空间映得一片雪亮。
便见黑暗中密密麻麻地站了十几个人,都穿著一元道的袍子,额头帮著上书“一元”二字的白带子,细打量却见个个面目僵硬,站得如同竹竿般笔直,身子一动也不动,却只慢慢吞吞地扭著脖子,齐刷刷看向门口。
在他们正中央则簇拥著一个高近两米的巨大身影。
顶盔贯甲,双手持爷,青面獠牙,面目黎黑,环眼独角,满身的凶恶。
这是一元道供奉的所谓罗清上真。
只不过这个罗清上真不是雕像而是活物!
他正死死地盯著站在门外的人,粘稠的涎水顺著嘴角不停滴答流下,充满了暴虐和渴望。
他在渴望人的血肉。
躲进屋里的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伸手在房檐上一搭纵身跃上房顶,向房后一看,果然看到那年轻女人正翻过柵栏,逃进邻居院子。
“你还真逃啊!当著我高天观门下,不立刻束手就擒,还敢逃跑,罪加一等!”
这话音未落,忽觉房顶晃动,向后错开两步,原本站立位置轰然爆开,巨大的罗清上真伴著飞溅的碎瓦断木跃出,以与他粗笨巨大身体极不相附的灵活,一脚向我踩了过来。
我后退几步,躲过这一脚,没等反击,罗清上真已经挥舞双斧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我砍过来。
翻进邻居小院的年轻女人衝进邻居家的房子里,却没有引发任何骚动或是叫喊。
因为那房子里没人。
那是一座空房。
只是假扮成有人住的样子。
房子有没有人住差別极大,而且越是时间外,差別越明显。
房要靠人气养,否则就会快速衰朽。
眼前这房子虽然看著气象完整,但已经显出腐坏跡象。
说明从来没人住过,以至於生生把新房閒置成了老旧房子,倒是与周边的房舍打成一片,显得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