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哥哥,你別担心。为了你,我撑得住。”苏淮寧乾脆以退为进,虚弱地说,“如果我下狱,大家就会相信你绝无徇私之心,我愿意……”
上次梟哥哥怀疑她要害苏染汐和安语灵,两人险些闹翻,最后看她流血昏迷,他不还是心疼了吗?
今天她都伤成这样,梟哥哥怎么可能让她待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受罪?
不料——
“那就暂时委屈你了。”夏凛梟淡淡道,“朱雀,每日三诊,確保寧小姐身子无恙。”
苏淮寧的眼睛登时睁圆了。
怎么可能?
他竟然答应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安知行立刻高高兴兴地安排人把苏淮寧和玄羽都捆起来带走了。
擦肩而过时,玄羽愧疚地衝著苏染汐低下头,始终都没有再抬起来。
自打苏染汐一番质问之后,玄羽再未开口说过话,如今更无顏面对他一直忠诚的王爷。
苏染汐没有半点心软。
玄羽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至少看出苏淮寧的破绽了。
他有今日,是咎由自取。
同情故敌,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尘埃落定之后——
苏染汐看也不看夏凛梟一眼,转身就走。
路过桃青的尸体,她脚步顿住,蹲下身掏出手帕给桃青擦乾净唇角的血跡。
如果她动作再快些,或者早些察觉桃青中了毒。
也许……还能救她一命。
目光掠过桃青胸口的袖箭,苏染汐的眸光一深。
隨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夏凛梟面色复杂地看了桃青一眼,低声跟安语灵说,“灵姐,好生安顿她和家人吧。”
这语气,莫名有些哀伤和悲悯。
上战场杀敌无数的战王,早就习惯了漠视生命的消逝,才能硬下心肠,所向披靡。
如今却为一个岌岌无名的丫头,露出了悲悯之色。
王妃的话,怕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安语灵深深嘆了一声,没有说桃青早就没有家人了。
城主府就是她唯一的家。
王爷当眾说:真相未名……
他既然属意安顿桃青,他心里怕是早有真相.
“王爷,你为什么要杀桃青?”安语灵想不通,眼下只剩下自己人,也不藏著掖著了,“她明明可以不死的,是为了……替寧小姐脱罪吗?”
夏凛梟冷冷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背影看起来,冷漠无情。
安语灵咬了咬唇,刚要追上去问清楚,就被安知行拦下了:“长姐,以前你老教训我,这回可要反过来了。”
“杀死桃青的箭,不是王爷射的。”
他看著夏凛梟孤独清绝的背影,话里话外更像是在责备自己,“別人误会他就算了,我们是陪著他最久的人,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安语灵心下一疼,后悔不迭:“王爷……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安知行摇摇头:“王爷既然不说,便是自有打算。”
夜,愈发深了。
墨鹤送夏凛梟回到房间之后,安知行紧跟著过来。
两人立刻朝著他跪下:“属下该死,今日差点伤了王爷。”
“离魂症过於匪夷所思。就连我,起初也不敢相信,”夏凛梟面带疲惫之色,“你们时刻心存警惕,该赏不该罚。”
顿了顿,他抬起黑沉的眸子,“我跟萧楚……这次是怎么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