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汐连蹦带跳地离开未央殿,看都不回头看夏凛梟一眼,別提多瀟洒了。
墨鹤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夏凛梟身后:“王爷,按您的吩咐,府里已经安排好了。”
顿了顿,向来冷漠不多嘴的暗卫闷声问:“您为什么故意激怒王妃?王爷,您留在这里,会有危险吗?”
“能有什么危险?”夏凛梟冷冷看著偌大的未央殿。
小时候对他来说,宛如梦魘地狱一般的地方,如今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侍疾,本王还能命丧於此吗?”他摇著轮椅往殿內走,淡淡道,“你回去吧。”
顿了顿,夏凛梟又不轻不重道:“那个报信的宫女……查查底细,没问题就让她跟著苏染汐伺候吧。”
墨鹤不肯:“王爷,你一个人留在宫內,万一有危险……”
王爷嘴上式嫌弃王妃,实则为她打算得面面俱到。
怕是连王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算王妃和三皇子的纠葛还没查清楚,他心存疑竇之际,还是下意识护著王妃的。
他不懂什么感情。
可要是换了以前,王爷疑心一个人,绝对不会如此宽容。
夏凛梟扭头看他一眼,表情冷漠:“內宫一向只有太监能出入,你確定想留下来?”
墨鹤震惊脸:“……”
这是在开玩笑吗?
跟王妃待久了,王爷都学坏了!
……
日落西山,未央殿笼罩在一片夕阳余暉之中,金灿灿一片。
大殿外,侍卫们正在收拾刑凳。
宫女和太监搀扶著伤痕累累的齐嬤嬤,正要往外走。
“等一下。”苏染汐带著青鸽一起走过来。
绿珠看齐嬤嬤血淋淋的背部,不忍心道:“王妃,齐嬤嬤这么大的年纪,硬生生挨了五十板……怕是受不住折腾了。”
苏染汐蹲在看似奄奄一息的齐嬤嬤面前,抬手探了一下脉:“齐嬤嬤是习武之人,就算暂时没了內力,体质也比普通人强健百倍。”
她拍拍齐嬤嬤的背,冷笑:“五十板的杖刑竟然只伤到了皮肉,筋骨层只伤到皮毛,齐嬤嬤果然厉害啊。”
“黄口小儿,你还想如何?”齐嬤嬤眼神冰冷,恨不得吃了苏染汐一般。
绿珠见状,深为惊讶。
王妃的医术,可是连御医院都称之为高人的。
这么说,齐嬤嬤是装的?
想到齐嬤嬤平日里的深沉手段,再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绿珠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暗恼自己实在太蠢了。
“王妃,奴婢多嘴,奴婢该死!”她一边说一边抽自己嘴巴,怯生生看著苏染汐一眼。
生怕王妃一个不高兴,自己落得跟彩衣一般惨烈的下场。
“宫里的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扇巴掌?”苏染汐连忙制止绿珠,“你跟彩衣一样,身在深宫,心地却良善……好人会有好报的,你叫……绿珠对吧?”
绿珠受宠若惊:“是。”
“绿珠,齐嬤嬤要好好养伤,你就暂代未央殿掌事女官吧。”苏染汐笑了笑,拿了先前齐嬤嬤让人准备的御笔过来。
“先前嬤嬤自己说的——罚抄大夏律一百遍,必须一个字一个字亲手抄完哦。”
“苏染汐……”齐嬤嬤挣扎著坐起身,疼得面容愈发狰狞了几分,“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那就来日再说。今日事,要今日毕。”苏染汐拍拍手,站起身,“绿珠,你盯著她,抄完一百遍再去跟王爷復命!少一个字,就让齐嬤嬤在未央殿外罚跪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