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站在厢房门口,叉著腰对赵永怒目相向。
“这里是前来报国寺祈福的女眷休息之所,岂容得你放肆?
你追到这里来,哪里是想请罪,分明就是逼迫我家姑娘。
你再不走,我便让寺里的和尚將你赶出去了。”
赵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小人去了府上求见,压根见不到世子夫人,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夫人可不能冤枉小人,小人是真心实意向您请罪啊。”
说著他抽出身后背的荆条,狠狠鞭向自己的前胸。
啪,啪啪。
荆条抽了三下,胸前便渗出刺目的血跡,可见力道之重。
赵永疼得浑身轻颤,却仍旧没有停手,继续用荆条抽打自己。
“小人真心悔改,求世子夫人告知小人错在何处。”
很快,赵永身上的白色单衣就被血跡渗透了,看起来十分嚇人。
围观的人群中胆子小的女眷,不由惊呼连连。
“谢世子夫人也太心狠了些吧,人家到底哪里错了,好歹给个准话啊,哪有这般含糊其辞的。”
“呵呵,估计是根本就挑不出人家的错来,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罢了。”
“我看也是,听说顾家的家主和少爷去世后,是侯府帮忙照管生意才没让顾家没落。”
赵永听著周围的议论声,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他是从顾家没少拿钱,但那又怎么样,下面分號的帐,他从来没经过手。
不管是查帐,还是对货,半点油腥也查不到他身上。
他就不信顾楠能抓到她任何把柄。
顾楠站在门口,冷冷看著赵永。
她没错过赵永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內心翻涌的恨意再次掀起。
前世赵永一直帮忙管著顾氏商號,一直到她动了心思將顾氏商號过继到谢瑞名下时,才发现了赵永背地里的算计。
从帐面上看,赵永確实没贪过顾家一分钱財。
盘查顾氏的生意时才发现赵永中饱私囊,打著顾氏的旗號做自己的生意。
他利用顾氏的人力,物力做出来的东西,然后再以赵氏的名义卖出去。
等他发现的时候,赵永儿子名下已经有了六家商號。
用她顾家的东西玩著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赚了足足近百万两银子。
她將此事告知谢恆,谢恆动了怒,要处置赵永。
赵永便是用了负荆请罪这一招,逼得谢恆毫无办法,还差点让她顶上一个过河拆桥的阴狠罪名。
那时她便知道赵永是个狠人,行事阴险狡诈,却又小心谨慎。
但这一世,赵永是没命套到那么多银子了。
顾楠攥了攥手心,抬脚迈过台阶。
因为要来寺里,她著装素淡,一袭白色云锦长裙,头髮梳成高髻,发间插著一支珍珠白玉兰簪子,却衬得她小脸明艷清丽。
围观的人群忽然就噤了声,目光都集中在顾楠身上。
顾楠站在台阶上,垂眸静静看著赵永,淡粉色的唇轻启。
“赵大管事,你当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赵永摇头,脸上是一副疼痛又茫然的神情。
“小人自问自接管顾氏商號后,忠心耿耿,从不敢有半点逾矩之处,不知小人到底错在何处。”
顾楠冷笑,忽然打断他。
“我且问你,昨日被我发落的六个掌柜中饱私囊的事,你可知情?”
赵永腮边的肌肉抖了抖,额头忽然有冷汗下来,不知是疼得还是嚇得。
几番斟酌之后,他谨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