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恆沉著脸进了內室。
淮阳郡主笑眯眯地拉著顾楠坐下。
“好孩子,这事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也得体谅恆儿报恩心切不是。
你和恆儿是要夫妻,夫妻之间过日子,就像一根绳一样,难免会打结。
若是两人都往外扯,这结啊就会越打越紧,若是有一个人率先退让一步,中间的结不就鬆了。
咱们女人啊,就应该心胸宽广一些,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楠心中冷笑。
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怎么不退?
淮阳郡主接著说:“我以前啊,也和侯爷有爭执的时候,每次都是我先退让。
他们是男人,是爷们,我们女人哪能不给爷们面子?
我们女人啊就是这样的命,你得记住一个理,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顾楠仍旧坚持不同意。
“真要过继到我名下也可以,世子和婆婆签字保证他將来不分我的財產和嫁妆。
我的东西,全部要留给我亲生的孩子。”
淮阳郡主心中暗恨顾楠油盐不进。
她冷著脸放开了顾楠的手,理了理鬢边的碎发。
“我听说內服监近日將你们顾家的货都退回去了?是顾家的货確实出问题了,还是內府监那边缺乏打点?”
顾楠脸色微变。
淮阳郡主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脸上却一副嘆息的神情。
“赵永虽说不是好东西,但他来回打点內府监,想必內府监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对顾家多有照拂。
这几日我怕外人误会侯府覬覦顾家財產,所以也不敢提重新派管事去打点的话。”
“唉,顾家毕竟是侯府的亲家,不能眼睁睁看著被为难不是?我看不如这样。
我重新派个人去帮著顾家打点,照看顾家的生意,你呢,也別一口咬死不同意孩子过继。”
她意味深长地看著顾楠。
“顾家毕竟是你的娘家,你总不希望顾氏商號就这么毁了吧?那可是你父亲一生的心血。
你也不用麻烦婆家不好意思,总归是一家人,只要你不误会我们覬覦顾家財產就是了。”
饶是心中早就猜到了这些话,顾楠还是忍不住气得脸色发白。
怎么能有人做到如此厚顏无耻,明明处心积虑覬覦她家財產,还口口声声都是为你好,不用感谢我的样子?
怎么能有人做到如此薄情寡义,不惜威胁她达到將亲孙子过继的目的。
她脸上做出挣扎的神色,然后冷著脸起身。
“我没办法做到像婆婆这般容易退让,儿媳还有事,先离开了。”
她转身离开,淮阳郡主气得抓起小几上的茶盏摔得稀碎。
“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谢恆从內室出来,“她执意不肯,咱们怎么办?”
淮阳郡主冷笑。
“左右瑞哥儿已经接进来了,再等等看,听说这个贱人扬言三日內解决问题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问题。”
翌日一早。
萧彦骑著马,身形从景王府门口闪过。
“殿下。”
平安急急火火地跑过来,却只看到他家王爷英俊瀟洒的背影。
他急得直跺脚。
“这去了清河几日,怎么还玩起过家门而不入了?
今儿就是最后一天了,您再不帮顾娘子,顾娘子可能真要出事了。”
萧彦並不知道顾楠的事,他奉陛下之命去了趟清河。
眼下著急回宫復命,並没有看到身后快急哭了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