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听我提了几句瑞哥儿出生时的旧事,胡咧咧什么?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紧退下。”
孟云裳楚楚可怜地看著谢恆,眼中委屈的泪將落未落。
提醒著谢恆,她这般委屈求全,入府做了贱妾,在顾楠面前做小伏低,都是为了瑞哥儿。
恆郎答应她一定要让瑞哥儿做嫡子的。
如今怎可失信?
谢恆目光微闪,不敢直视孟云裳的眼睛。
嘴里瀰漫著淡淡的苦涩,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可算是体会到了。
昨日就不该听母亲的,说什么恩人之子。
这下好了,让顾楠直接给堵得死死的。
他就是想改口说瑞哥儿是自己亲生的,当著族老的面,这话他也说不出口。
他神色幽怨地看向淮阳郡主。
淮阳郡主读懂了儿子眼底的抱怨,身子一颤,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水。
可苦水只能默默咽到肚子里,她还得警惕儿子衝动之下说出瑞哥儿的身世。
淮阳郡主生生憋得心口疼,忍著怒火吩咐下人,
“来人,把孟姨娘带下去。”
张妈妈伸手將孟云裳扯了下去。
孟云裳隱忍的泪再也憋不出,珠串一般落下来。
她不甘心只让儿子做个养子。
“恆郎,你不能这样......”
谢恆转过头去,咬牙冲张妈妈摆摆手。
张妈妈直接掏出汗巾塞住孟云裳的嘴,將她拽了出去。
祠堂前终於安静下来。
顾楠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麻烦族老將谢瑞以养子的名义记在家谱上吧。”
谢氏族老请出家谱,在谢恆名下添加上谢瑞的名字,特地在后面加上括號,括號里写下养子二字。
谢恆死死瞪著那两个字,嘴里恨得咬出了血沫子。
瑞哥儿明明是他的亲儿子,如今却只能备註成养子。
是他对不起云裳和儿子,以后定要加倍补偿回去。
上了族谱,瑞哥儿对著谢恆和顾楠磕头,改口叫了“父亲”,“母亲。”
仪式便算是完成了。
谢氏族老一离开,淮阳郡主便阴著脸敲打顾楠。
“瑞哥儿既叫你一声母亲,那便是你的儿子,你当以母亲的身份好生教养他。”
顾楠笑著应下。
“婆婆说的是,不知瑞哥儿身边伺候的人安排好了没?不如我亲自挑几个可靠得用的人手,放在瑞哥儿身边伺候著?”
淮阳郡主神色一滯,下意识拒绝。
“不用了,瑞哥儿身边伺候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就不用你费心了。”
她怕顾楠不怀好意,故意挑一些坏种放在瑞哥儿身边,万一再教坏了她的宝贝孙子。
“倒是有件事,需要你这个做母亲的出面更好一些。
瑞哥儿也到了要启蒙读书的时候,这孩子聪慧伶俐,该延请名师教导才是正道。
我听说周预周老先生游歷归来,如今在槐山隱居,我觉得请他来教导瑞哥儿再合適不过了。
如今我管著家走不开,你便替我去槐山走一遭,將周老先生请来做先生。”
顾楠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周老先生是闻名天下的大儒,听说今年春上,陛下写信想让周老先生进宫教导小太子。
周老先生都没有答应,咱们侯府要请周老先生做西席,只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