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自己晋升缘由的於大人,今儿接到清河县主派人来请时,连个磕巴都没敢打,一路小跑来了安郡王府。
於大人摸著越来越稀疏的鬍鬚,笑著道:“有什么事县主儘管吩咐。”
顾楠道:“確实有一桩事要麻烦你,今儿安郡王府王姨娘中毒,我和我哥哥被指责为凶手。
我哥哥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但又怕被人恶意曲解,所以叫於大人来做个见证。”
於大人眼珠子一转,听懂了顾楠话里的暗示。
“县主请放心,今日有大理寺坐镇,必然不会让任何冤假错案发生。”
安郡王额头青筋直跳,看著顾楠的目光满是愤怒。
“混帐东西,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也不懂吗?竟然把外人叫进家里来。
你是嫌我们安郡王府丟人丟得还不够吗?”
顾楠哂笑,“郡王这话说得不对,陛下已经亲口將我的封號改成了清河县主,而且我並没有上安郡王府的玉牒。
我哥哥如今叫叶崇扬,与安郡王府也没有关係,这怎么能叫家丑呢?”
她看著安郡王,眼中逐渐有冷意渗出。
“我们之间,充其量只能叫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你....你这个孽障。”安郡王气得脸都黑了。
顾楠却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叶崇扬,目光温柔。
“哥哥,我知道你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对不对?”
叶崇扬深深看著顾楠,倏然闭了闭眼,再睁开,目光坚定而清明。
他转头看向太医,“还请太医仔细检验一番这茶壶和茶水里有没有毒?”
太医仔细將茶壶和茶盏都检查一遍,然后又倒出一些茶水喝了。
砸了砸嘴,最后將王侧妃用过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茶壶和茶水里都没有毒,只有这个茶盏有毒,上面有残留的土三七粉末。
土三七的粉末是暗褐色,与这茶盏內壁十分相似,下毒者应该是將土三七粉末涂抹在了茶盏內壁上。
然后注入茶水时,茶水会將三七粉融化,因茶水也是暗褐色,所以並不易察觉。”
谢巧玉尖声道:“只有婆婆的茶盏里有三七粉,你们的茶盏却没有,还说毒不是你们下的?”
王侧妃忽然想起什么,挣扎著坐起来,急切道:“我想起来了。
刚才上茶的那个丫鬟虽然是茶水房的,当时那丫鬟上茶时我便觉得古怪。
现在才想起来那丫头的她老子娘是姐姐从叶家带过来的。”
萧逸气呼呼跳起来。
“那就等於是叶家的家生子了,这还问什么啊,定然是你们吩咐那丫鬟在我母亲的茶盏上涂了三七粉。
父亲,事到如今也不用再听他们狡辩,直接將他们抓了送到陛下面前,让陛下来治他们的罪吧。”
安郡王面沉如水。
他何尝不想如此,但碍於大理寺卿於大人在这里,他不能直接抓人。
只能满脸嫌恶瞪著叶崇扬,“这就是你的自证清白,查来查去,查到你叶家自己的丫鬟身上。”
叶崇扬皱眉冷笑,“丫鬟出身叶家,就一定是听我们的吩咐,忠於叶家吗?
当年我的小廝和嬤嬤不也没忠於我,纷纷指证我下毒了?”
安郡王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巧玉道:“既然如此,便叫茶水房的丫鬟过来问话,问问她到底是听了谁的吩咐下的毒。”
安郡王点头,吩咐人將茶水房的丫鬟带过来。
谢巧玉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那丫鬟收了她的重金,一定会反咬一口顾楠兄妹俩。
今日这毒杀庶母之罪,顾楠他们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