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用手中拐杖倏然一指萧彦,怒骂。
“住口,你没有资格叫我母后,你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子嗣,更不是太上皇上次所说的捡回来的孤儿。
你不过就是苏贵妃与人私通所生下的逆子,一个奸生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同我说话?”
大殿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静寂,隨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天啊,摄政王竟然是苏贵妃与人私通所生的奸生子?”
“难怪先帝至死不许苏贵妃入皇陵呢。”
“一个奸生子竟然得太上皇信任,得以把持朝政,这让先帝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当然,相比一些人的跟风议论,更多的朝臣都对此保持冷静之態。
更有许多大臣站出来表示此事关係重大,不能单凭太皇太后几句话就下结论。
太皇太后道:“先帝驾崩前的脉案仍在,上面清楚记载先帝驾崩前的症状,可以证明是因为利器所伤,各位可以去太医院查证。
至於人证嘛.......”
“本王便是人证。”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眾人转头看去,见一直默默喝酒的凤九川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脸上带著一抹愧疚之色,
“我可以作证,因为本王便是与苏贵妃私通之人。”
他抬头看了萧彦一眼,接著说:“萧彦他確实是我与苏贵妃所生。”
一眾质问太皇太后的大臣面面相覷,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舌头。
姦夫常见,上赶著承认自己是姦夫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凤九川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脸上神色歉然。
“当年我在大梁为质子期间,一次来宫里参加宴会,遇到了被降罪打入冷宫的苏贵妃。
那夜我喝多了酒,酒后失德,唐突了苏贵妃,事后虽然懊恼后悔,但却已经於事无补。”
他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木然的萧彦,继续道:“谁料只有那一夜,苏贵妃竟然便有了我的孩子。
起初我並不知道孩子是我的,直到后来苏太傅全家被抄,苏家覆灭。
那一日苏贵妃忽然找到我,告诉我萧彦是我儿子,求我带她离开大梁。
我当时头脑一热,便答应下来,只是当时萧彦已经被带到晋州。
所以我们商议好先去晋州带上他,再一起返回荆南国。
谁料我们刚到晋州,先帝便带兵追了上来,要將苏贵妃带回去。”
凤九川深深嘆了口气,深邃的丹凤眼流露出一抹懊悔。
“当时苏贵妃因为苏家被抄之事情绪激动,誓死不肯跟先帝回宫,两人爭吵之时,苏贵妃用身上的簪子扎进了先帝的脖子。
先帝一怒之下,让人杀了苏贵妃,而我,也在挣扎之时掉下了悬崖,侥倖捡回一条性命。”
“当年在大梁为质期间,先帝对我以礼相待,是我先做下错事,愧对先帝。
每每想起此事,我心中便愧疚难安,夜夜梦魘,所以今天我决定將这件事说出来。
此事是我有错在先,我愿意去先帝灵前懺悔,並愿意奉上我荆南国一座城池,两座矿山表示歉意。”
凤九川说著向著太皇太后以及各位宗室深深鞠躬,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
那些先前群情激愤,不肯相信的大臣们纷纷沉默了。
凤九川没必要用一座城池,两座矿山这么大的代价来撒谎。
所以摄政王真的是苏贵妃与凤九川的奸生子?先帝真是死於苏贵妃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