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到山洞里有一只缺了角的瓷碗,戚静静將瓷碗拿到洞口接了些雨水,然后架在火堆上烧开。
“沈錚,起来喝点热水再睡。”
她轻轻推了推沈錚,却发现他昏昏沉沉的,根本叫不醒,更餵不进去水。
“冷,好冷。”
戚静静凑近了,听到他嘴角翕动,不停地喊著冷。
看样子是要起高热,她以前见过很多军中的士兵受了伤没死,但却半夜发高烧,人就没了。
可这荒山野岭,没地方去采草药,外面还下著倾盆大雨。
戚静静想起军中大夫曾提起过,大量喝水有助於退烧。
她想了想,端起瓷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俯身贴近沈錚。
两唇相触的一瞬间,沈錚的身子无意识颤了下,嘴缓缓张开,戚静静趁机將水送了进去。
如此一口一口,总算將大半碗水给餵了进去。
沈錚却还是呢喃著喊冷,戚静静將瓷碗放下,然后將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似乎察觉温暖,沈錚在她肩头蹭了蹭,找到一个合適的姿势,然后睡得更沉了。
这一夜戚静静都没有合眼,不停地接水,烧开,再餵给沈錚,然后再抱著他取暖。
终於,天亮的时候,大雨终於停了。
晨曦的光照进洞里的时候,沈錚缓缓睁开了眼睛。
戚静静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虽然有点烫,但好在没有起高热。”
沈錚呆呆看著她,黝黑的眼睛里尚有残留的睡意,懵懵懂懂的样子看得戚静静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啦?烧傻了,不认识我了?”
沈錚目光微闪,小声咕噥。
“应该是烧傻了,不然怎么能见到静静对我这么温柔?”
戚静静脸一热,隨即抬手轻轻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故作凶巴巴地道:“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別忘了咱们还要回雁门关传信呢。”
沈錚摸了摸一点也不疼的肩膀,咧嘴笑了。
戚静静走了两步,想起沈錚身上有伤,又转过身来去扶他。
沈錚起身,觉得小腿儿冷颼颼的,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腿被风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
戚静静乾咳两声,小声道:“这是我的裤子,你的外裤不是血就是洞,没法穿了,褻裤又被我扯烂了。
没办法,只能给你穿我的外裤了。”
说罢她满脸警戒地瞪著沈錚,“我知道有点短不好看,但你不许嫌弃我的裤子。”
沈錚低头盯著腿看了一会儿,唇角高高翘了起来。
“静静的裤子肯给我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何况这是静静亲手帮我穿上的,我决定了,再也不脱了,以后就穿它了。”
戚静静......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荒谬之言?
她忍不住轻轻又捶了下沈錚,“快赶路吧,我给你去弄根拐杖,你走著方便点。”
伸手摸了摸腰间,这才发现自己的鞭子不见了。
想来是昨夜滚下山坡的时候掉的。
她嘆了口气,用沈錚的剑削了根略粗一些的树枝。
沈錚靠在岩石壁上,望著她专注的动作,目光上移,落在她略有些红肿的嘴唇上。
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