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醒了,回到现实,他却只是一个没了爵位,没了封號,蝇营狗苟到最后连个工部的差事都没保住的废人。
有多少次梦里醒来,他悵然若失,悲伤难过到恨不得活在梦里。
所以他开始喝酒,喝醉了就会反覆做著同样的梦。
谢恆喃喃道:“梦里的一切太逼真了,逼真到我以为那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说到这里,谢恆目光定定地看著顾楠,眼底浮起一抹癲狂,声音愤懣。
“顾楠,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像梦里那样,接纳孟云裳,一心一意辅佐我,一心一意为谢家?”
“你为什么非要逼著我和离?为什么非要丟下整个谢家不管?”
“若不是你非要闹著和离,我们一定可以像梦里那样夫唱妇隨,过上人人艷羡的生活。”
去你的夫唱妇隨,人人艷羡!
顾楠差点没被这几个字噁心坏了。
谢恆所说的梦里的情形,那是她切切实实经歷过的前世啊。
是她用泪和血走过的苦闷悽惨的一生。
在谢恆的梦里,却是他坐享齐人之福,夫唱妇隨,人人艷羡的美好生活。
如今反倒还质问她为何不肯容忍和谦让?
若不是顾忌到孩子,她真想狠狠甩谢恆两个巴掌。
可是孩子在谢恆手里,她不敢乱动。
望著谢恆逐渐疯狂的神色,她轻轻放低了声音。
“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
谢恆眸色泛红,脸上神色疯狂中带著一抹呆滯。
“是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顾楠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
“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你再靠近一点。”
谢恆怔怔看著她,向前又靠近了一些。
就在顾楠刚要伸手抢过孩子的时候,谢恆忽然又撤了回去。
望著她的目光诡异而又奇特,喉咙里溢出的笑声十分古怪。
“呵呵,我已经问过大师了,大师说凡是梦境,皆为前世曾发生的事。”
“前世今生,不过就是一个重复轮迴,一旦轮迴出了错,必定是某个人先发生了变化。”
“而你,顾楠,就是那个变化,对不对?”
顾楠心中一颤。
谢恆虽然说的不全是事实,但也几乎无限接近了。
她抿著嘴唇,轻轻点头。
“嗯,你说得对,我就是那个变化。”
谢恆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真的承认。
就是现在。
顾楠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一扑,一把夺过谢恆手里的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哇。”
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体温,委屈地瘪瘪嘴,哭了出来。
看著孩子皱巴巴泛红的小脸,她心疼地几乎掉下泪来。
正要低声哄孩子,下一秒她的喉咙就被谢恆一把掐住了。
谢恆死死扼住她的喉咙,眼底一片猩红,笑得诡异而又癲狂。
“我已经问过大师,大师说要想一切回到从前,就得先遏制住变化的发生。”
“既然你就是那个变化,那就先杀了你。”
他手上用力,声音又带上了一抹轻柔的低哄。
“顾楠別怕,我下手很快的,不会让你痛太久。”
“杀了你,我们就能一起回到从前的美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