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同陈绣吩咐完,便同卢琼双一道回了顾府。
二人刚刚从院墙上落下,便见到拂冬正呆立在院中,姜雪正奇怪著,便见拂冬一抬头发现她们,就忙走上前同她低声道:
“殿下,院子里方才来了几个人,说是奉了他们主上的命令,过来为殿下差遣的。”
“人呢?”姜雪看起来並不意外,只边抬腿往她的住处走,边淡淡问道,“怎么就见著你一个,晓春呢?”
“我们想著等殿下回来处置。晓春姐姐说院子里站著许多生面孔未免惹眼了些,刚刚將人都请到厢房里头去安置了。”
姜雪点点头,道:“你先去打盆水来,为我和表小姐梳洗。一会儿让晓春將人叫到我正屋里来,我换好衣裳再出来见他们。对了,来了多少人?”
拂冬掰掰手指头,道:“八个人,其中两名是女子。瞧著装束,倒有些像......”
姜雪问道:“像什么?”
“像那日殿下遣去同宫里的车马去河东接顾駙马母亲的那几个人。”
姜雪轻笑,道:“別猜了,快些去准备为我梳洗,他们几个,让晓春著人好生招待著就是了。”
八个人,倒是没想到景曄一下子会派这么许多来。
原本她还想著,斑斑送出了信,约莫回到问晴轩时,她能见到景曄,適才发现人並没来,只將她提的人手派来了,想来他是真的有事。
原本异邦使者来访,礼部安排的大小宴酬定不会少,想他前几日几乎日日同自己待在一处,有时甚至能隨叫隨到,也不知道都是交了谁去应付这些。
姜雪嘆了口气,他如今身居高位,想来做事便没了那许多掣肘。
总归是比那时候,活得舒服些吧。
拂冬机灵地点点头,为姜雪推开房门后便快步离去。
二人换上原来的衣裙,拂冬又取了水为姜雪仔仔细细洗过几遍脸,这才將髮髻散开重新梳就。
拂冬边梳头边小心问道:“殿下与表小姐扮成这样出了去,想必没叫人认出来吧?”
姜雪还未回答,卢琼双便笑了起来,道:“哪能呢,別说原本见过表姐的人就不多,何况我们去的那地儿,也都是些平头百姓的住处,再加上——”
她凑到姜雪跟前,眨巴眨巴大眼睛满是崇拜地看著她,道:
“表姐,你什么时候誆起人来这么顺心应手了,我瞧著你那悽苦的神情,倒真真就是个千里迢迢来寻亲的孤苦女子。”
姜雪伸出一根葱指推开她的额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百姓视官府如豺狼,视这些高门啊权贵啊更甚,若是正经前去问询,只怕教他们恐惧更甚,那便是半句都不会与你多言了。”
卢琼双点点头,道:“是这么个理,我往日在外头漂泊,也很是烦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户。不过,表姐为什么要拜託那麵摊的老板,让他见到那院子里的人要帮表姐问话?”
“那麵摊老板说的老叟,应该是黄福没错了。”姜雪淡淡道。
“黄管家?”拂冬梳头的手顿了顿,道:“咱们府內这个,跟著駙马多年的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