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安捻起她肩头落:“束得这般辛苦,可要本官帮忙鬆快鬆快?”
话音未落剑鞘已抵上他咽喉,却在看清对方憋笑的神情后自己也破了功。
江笑安打量著拂冬束紧的月白襦裙,蹙眉道:“原本就平坦,束胸后更显不出曲线了。”
他暗自诧异寻常女子该有的羞恼竟未出现,只见拂冬泰然自若地理了理素纱披帛:“时辰不早,该动身了。”
青年突然横跨一步挡住去路:“拂冬统领这副奇怪装扮,该不会想同去风月场?”
他忽觉先前对秦楼楚馆的好奇烟消云散,若让这杀伐果决的女將混跡其中,怕是要闹出姑娘们爭相献媚的荒唐场面。
“都说四大魁琴棋双绝,我倒想开开眼界。”拂冬轻旋手中摺扇,鏤空檀木柄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烟女子纵有才情,终非正道。”
江笑安攥紧腰间佩玉:“何苦来沾惹这些?若想研习雅艺,在下自当倾囊相授。”
拂冬强压笑意:“明著说是护卫你周全,实则是要你亲近魁探听消息。”
她忽地压低嗓音,將今夜筹谋细细道来。
“荒唐!”
青年耳尖泛红:“用美男计套话岂非欺人真心?再说……”
他瞥向灯火通明的雕楼阁:“带著你逛青楼,倒像被正室逮个现行。”
“不过是银钱交易的情报买卖,谈何负心?”
拂冬用扇骨轻点他肩头:“届时温香软玉在怀,指不定是谁占便宜。”
“江某绝非浪荡之徒!”
“自然。”
女统领眼尾微扬:“毕竟正经人使起手段来……”
她望著僵在原地的同伴,施施然朝笙歌处走去:“才最教人防不胜防。”
江笑安望著渐暗的天色长嘆,腰间银鱼袋隨著摇头动作轻晃。
暮色將两道身影拉长投在青石板上,远处传来龟奴悠长的吆喝声:“掌灯迎客!”
拂冬懒得纠缠,抬手整理著袖口:“既然江公子为难,我也不强求。你自便吧,我独自去问话便是。”
话音未落便朝雕门廊迈去。
“且慢!”
江笑安扯住她杏色披帛,喉结滚动两下:“依你便是。”
想到那些烟女子可能对拂冬做些亲密举动,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权当是捨身取义了。
红綃帐里暖香扑面,江笑安尚未適应昏暗光线,就被个红衣女子撞了满怀。
拂冬敏捷侧身避开,目光扫过那女子露在外面的雪白肩头,鼻腔里溢出声冷哼:“这般俗物也敢往贵客身上贴,红袖招的规矩都餵狗了?”
红衣女子笑吟吟转著绢帕:“公子眼界高,不如说说想要什么样的?”
银票拍在鎏金案几上的脆响惊得烛火摇曳,拂冬指尖压著百两纹银:“听说你们四朵金最会伺候人,都叫来。”
“苏荷姑娘正陪著黄尚书家公子,琉璃在陆太史公子处……”
女子盯著银票吞了吞口水:“这就去请妈妈安排惜音、疏影两位姑娘。”
老鴇扭著水蛇腰將二人引至二楼雅间。
当两位头牌推门而入时,江笑安已换了副风流模样。
他倚著青玉案与姑娘们调笑,修长手指有意无意抚过琵琶弦,三言两语便引得惜音说起上月礼部侍郎之子在此撒泼的糗事。
拂冬攥著茶盏的指节发白,眼瞧著疏影將剥好的葡萄餵到江笑安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