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收回手，那股游离於因果之外的奇特感觉缓缓退去。

“会长，你这能力以后乾脆就叫『耍赖皮』得了。”

水神凑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打也打不中，砍也砍不死，谁见了你不都得绕著走？”

“这並非无解。”

一直沉默的季星突然开口，她的数据面甲上，刚才那一瞬间的因果分支模型还在飞速回放。

“每一次触发『因果悖论』，都会消耗巨量的神力，同时，也会在时间长河中留下一道『虚幻泡影』。”

“这些泡影本身无害，但它们是时间线上真实发生过的『可能性』。”

“如果累积过多，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时空紊乱。”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水神等人的狂热。

任何逆天的能力，都必然伴隨著相应的代价。

“先不说这个。”

秦川打断了季星的分析，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融合了这么多神格，你们的神性核心需要时间稳固。”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熟悉新的力量，特別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一种源自“万我合一”这个神威的奇异共鸣，在他的神性核心深处，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盪开了一圈圈涟漪。

紧接著，整个暗影界，这片由他意志构筑的绝对领域，开始轻微地颤抖。

不是能量不稳，而是一种来自更底层维度的排斥与挤压。

仿佛有一个庞大的异物，正在强行挤入他所创造的这个封闭世界。

“怎么回事？”水神也感觉到了脚下平台的震动。

“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晓握紧了匕首，他的直觉比其他人更敏锐，已经感知到了一股充满恶意和绝望的气息。

撕拉——

一声刺耳的，像是布匹被撕裂的噪音，在上空响起。

眾人抬头望去。

那片纯粹由暗影能量构成的“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裂痕的背后不是虚空，也不是星辰，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混沌色泽，充满了粘稠的绝望与死寂。

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著腐烂与悲泣的气息，从裂痕中倾泻而下。

“臥槽，这什么味儿？！”水神第一个受不了，捏著鼻子怪叫起来，“谁家下水道通到咱们这儿来了？”

本来水神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没有人有那个心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道正在不断扩大的裂痕所吸引。

裂痕中，开始有东西挤出来。

那不是生物，更像是一团团由纯粹的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扭曲阴影。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態，时而拉伸成哀嚎的人脸，时而又蜷缩成抽搐的肢体。

无数张痛苦的面孔在它们的身体表面浮现又沉没，发出无声的尖啸，那尖啸直接作用於灵魂，让水神等人的神性核心都感到了阵阵刺痛。

“数据无法解析，目標不存在於任何已知资料库中。”季星的数据面甲上，红色的警报疯狂闪烁，“它们的构成违背了基础的能量守恆定律！”

“是怨灵的集合体，但更加纯粹。”徐长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手中的《轮迴圣典》自动翻开，黑白二色的光华流转，抵御著那股侵蚀心智的绝望气息。

“枯荣。”

他对著那片从裂痕中涌出的“阴影之潮”伸出手掌。

灰白色的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阴影发出了更加悽厉的无声哀嚎，一部分阴影被生命之力灼烧，另一部分则在死亡之力下加速腐朽。

然而，更多的阴影从裂痕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瞬间就填补了空缺，甚至反过来开始吞噬徐长卿的“枯荣”领域。

徐长卿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