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御史和魏瑞光,此时仍旧在一起。
他们离开大相国寺后,便在路口分开,傍晚时分,姚恆又进了魏瑞光宅子的大门。
“怎么办?怎么办?”姚恆满脑门的汗,神色惊惶,在魏瑞光面前来回走动。
魏瑞光抬头看了眼姚恆,只觉得烦躁,都是他惹出来的事,满脑子的浆糊,若是现在,在这个地方,再把南珠给自己,谁知道?
一想到那颗南珠,魏瑞光看姚恆更是不顺眼。
“停下!晃得本官眼晕!”魏瑞光怒喝一声,看著倏然停了脚步的姚恆说道:“二殿下收下了东西,不一定会將此事再提起,你急什么?”
“二殿下...唉...二殿下真不会?”姚恆的直觉,就算赵德昭收了南珠,可不一定会放过他们,特別是自己,在之前可还弹劾过殿下,殿下会不会趁机整自己?
或者...找吕蒙正?
他和二殿下走得近,顶多再点钱,让二殿下不要为难自己。
姚恆想到这儿,抬头看了眼魏瑞光,见他眉头皱著,眼睛半闭,一只手无意识得扣在桌上,指甲都快嵌到木头里去了。
他自身难保,想来也不会管自己的。
姚恆想著便告辞离去,魏瑞光自然不留。
姚恆出了魏府,走在路上仍旧想著对策,倏地灵光一闪,“何不先发制人?”
弹劾二殿下以权谋私,强抢了自己的东西不就成了?
反正南珠的確是到了他的手里,对,还有那小娘子,是因为要討心上人欢喜。
越想越是可行,姚恆脸上露出笑容来,回头看了眼魏瑞光的宅子,犹豫了片刻,脚步一转直接回家。
另一边,赵德昭回了府中后,想起还有要写的文章,愁眉苦脸了半晌,最后哀嘆一声,选笔选了一刻钟,研磨研了一刻钟,写了一个字,见自己指甲有些长,又去寻剪子剪了。
做完这一切,赵德昭又站在书柜前,翻书翻了半个时辰,凑巧看到诗经中“令仪”二字,想起和王七娘白日的约会,傻笑了半晌。
一看,已经快子时了。
今日这文章是写不下去了,赵德昭认命得將笔墨纸砚收拾好,回屋睡觉去。
至於能不能睡得著,这便是后话了。
......
这个夜晚註定不平静。
距离大名府不远的一处驛站中,二三十个留著髡髮的武士守著各处,作为出使大宋的契丹使臣,他们是有权优先选择驛站房间的。
好在这条道上驛站多,离大名府也近了,来往的吏员见到这副架势,也寧愿多跑一个时辰,去下一个驛站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