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德昭在散朝后交了自辩奏本,赵匡胤略翻了翻就扔在了一边,颇是有点暑假过后不看作业的老师。
“还有几日辽人就要到了,內廷军器局多留人防备著些!”赵匡胤特意叮嘱道。
赵德昭点头应下,“他们走到哪儿了?”
赵匡胤抬起头,眯著眼睛想了想,“估摸著,两三日就能到了。”
赵匡胤说完,又问道:“留下陪爹用饭,对了,四郎昨日疯玩了一日,可別把心玩野了,去叫他一起,爹也顺便问问他的功课。”
赵德芳听闻赵匡胤传他一同用饭,一起的还有赵德昭,自是高兴不已,他这边告別了先生,高高兴兴得出得门去。
饭菜已是布上,赵匡胤和赵德昭坐在桌旁说著话,赵德芳踏进殿中,规规矩矩请了安。
“来了?”赵匡胤扫了他一眼,不苟言笑的模样让赵德芳收起了嬉笑之色,他偷偷瞄了赵德昭一眼,见他笑著朝自己摇了摇头,知道不是自己惹了爹不高兴,才又放下心来。
“昨日去哪儿玩了?”赵匡胤看著赵德芳问道。
“二哥带我去了城外,放了风箏...还...还钓了鱼。”赵德芳不敢说太多,只捡著重要的说了两句。
“钓鱼?可钓著了?”赵匡胤问道。
赵德芳点了点头,“钓著了。”
“吃了?”
“没吃,”赵德芳低下头,“鱼太小,儿子就带了回来,养在池子里了。”
宫里的池中养的可都是锦鲤,赵德芳竟然將小河里钓著的灰不溜秋的鱼放进池子中养?
赵匡胤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颇是好笑了些。
但他也没说不可,摆了摆手让他二人动筷子,自己也习惯得先夹了蔬菜放在碗中,又问道:“昨夜住在你二哥府里了?”
赵德芳刚吃了一口米饭,听了这话急急咽了下去,点头道:“是...天晚了,所以就在二哥府里住了一晚。”
赵匡胤“嗯”了一声,“最近先生教了什么功课?”
赵德芳心中嘆了一声,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坐端正了回道:“学了《礼》,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说说你的想法。”赵匡胤说道。
“意思是说,兄友弟恭,不仅决定整个家族的兴盛,还会影响到国家的社会风气,若兄弟之间相互倾轧、斗爭甚至残杀,其他家族也会效仿,必將出现家將不家,国將不国的局面。”
赵德芳说著大道理,赵德昭默默在旁边吃饭,他见赵匡胤神色缓和,想来赵德芳说的这些合他心意。
兄友弟恭的確有必要,就像他同赵德芳一样,自己这个做兄长的爱护他,他自己会尊敬自己、仰慕自己。
可有些时候...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赵德芳说了一长串之后,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赵德昭,想了想,还是说道:“儿子觉得,二哥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