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军靴跟部与橡木地板摩擦出闷响：“大致情况三位院长都了解完了，现在我想做一个请求。”

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锁定靶心般聚焦於卢卡斯，男人將手掌按在鎏金桌沿，得意地横移左手：“我想请求今年新生中部分几位，参加统辖局的外勤任务。”

伊莎贝尔的秘银耳坠在空中划出冷冽弧线，她豁然站起：“放屁！”

就连青瓷杯中的茶汤都泛起涟漪，陆玄策指节在云纹绸缎上绷出苍白的稜角：“小卢卡斯同志，我们已经让部分优秀的三年级生参与有关任务了，四年级生则根本就是你们统辖局的实习生——”他用杯盖叩出清越脆响，“现在你都要把手伸进新生了吗？老夫请你注意一点，我们不用童子军上战场。”

卢卡斯保持著標准军礼姿態欠身：“还请三位院长听我说完。”

看到三人在橡木椅上压出深浅不一的凹痕坐下，卢卡斯再度开口：“我不是要求一年级新生现在就来前线，我是想让部分新生参与，毕竟今年新生的水平远超往年，比起学员，战场才是最好的课堂。”

伊莎贝尔的水晶指甲在鎏金扶手上刮出刺耳鸣叫：“卢卡斯，现在统辖局缺人缺到这个地步了吗？”

卢卡斯军装綬带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形势確实日益严峻，但一切尚在我们控制中，特別是隨著天机的加入，大批的中州探员极大缓解了我们人力不足的情况。我只是为了未来考虑。”

陆玄策將碧螺春嫩芽含在舌尖沉吟：“爭吵於事无益，你想让那些学生参加外勤任务？”

“三位特级。”

洛威尔环视一周后开口：“我同意，这些学生的最终归宿终究是归墟战场，那么让一些优秀的学生提前进入也不是不行。”

伊莎贝尔的银髮如同炸毛的雪豹：“你们男人从来没把这些孩子当成生命过，在你们眼中他们就是你们用来填线的数字，我反对！”

所有目光在陆玄策唐装云纹上交匯，老人眼中流转著茶汤的冷翠：“我也可以同意，但卢卡斯，这三个人你必须全须全尾的给我送回来，你想让他们出的任务也必须给我们审查。”

卢卡斯嘴角弧度与綬带褶皱精准重合：“感谢三位院长。现在我们商量一些別的，特別是关於江凡…..”

——

莱昂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胡乱搭在茶几边缘，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他头髮发亮。他忽然鲤鱼打挺般弹坐起来，激动得几乎要掀翻怀里的零食袋：“炸了！炸了！”膨化食品哗啦啦撒在深灰色地毯上，“江凡你炸了！”

木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江凡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厚重的书本，倚著门框投来一瞥。走廊的顶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却遮不住那双琥珀色瞳孔里流转的微光。“干什么？”

“学校论坛上到处都是你！”莱昂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论坛上密密麻麻的新帖：《新生特级出没！偷拍三连！》《求问新生特级的全部个人资料，有偿！》

江凡看到在模糊的偷拍照里，自己正抱著书本穿过银杏大道，落叶在米色休閒裤脚打著旋儿。

隔壁房门砰地撞在墙上，陈轩宇顶著鸡窝头一个箭步衝出来，睡衣扣子还错位了两颗：“我呢？我呢？”他扒著沙发靠背的手指关节发白，“有没有人提到我？”

莱昂突然泄了气般瘫回靠垫堆，翘起的头髮在软垫上蹭得乱糟糟：“你？”喉间溢出的嗤笑带著气泡音，“完全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陈轩宇栽进单人沙发时，他抓起抱枕把脸埋进去，闷声哀嚎震得水晶吊灯都在颤：“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只看脸吗？”

“当然不是。”莱昂翻身趴在沙发沿，“瓦尔哈拉里好看的很多见，但特级可不多见，又帅又是特级的更不多见。”

江凡扬起了眉毛，“学校里特级有多少？”

“上届没有。三年级和四年级各有一个。”莱昂掰著手指，“加上我两刚好凑桌麻將。”他忽然伸长胳膊拍在陈轩宇肩头，震得对方差点咬到舌头：“急什么！你小子迟早进特级名单！”

陈轩宇猛地抬头，鼻尖还沾著抱枕绒毛：“真的？为什么？”

“灵魂稜镜里出现的银色骗不了人。”莱昂屈指弹飞黏在睡衣上的薯片碎，“諭令使觉醒后，灵魂与源海的共鸣需要沉淀期。”他忽然压低嗓音，仿佛在透露古老秘辛，“再过一阵子，你的灵魂位阶肯定会稳定在白银级，现在先沉淀一下吧！”

江凡的指节叩在胡桃木门上，清响截断话头：“灵魂位阶？那是什么？”

“这些都是你们上课该学的！现在讲个什么？”但他很快在江凡平静的注视下败下阵来，“好吧！灵魂的位阶是根据你灵魂与源海的联繫深浅分为三种，白银，橙红，靛蓝。位阶越高越容易在覲见源海时获得更强大的諭令，位阶越高你成长的上线就越高。”

江凡走出房间，坐在了客厅中央的岛台边，“那灵魂的位阶可以晋升吗？”

莱昂突然坐直身子，“有一种，但是很危险，就是再次和源海共鸣，使灵魂再此前往源海，但这个很危险！剩下就是很邪恶的招数，我不能讲，等上课你问老师吧！”

陈轩宇突然扒住莱昂，“那为什么李指挥也是特级？我感觉他能打一千个我。”

“首先灵魂的位阶不代表你当下的战力，是代表你未来的上线。”莱昂抓起冷掉的茶水仰头灌下，喉结急促滑动，“比如你，陈轩宇你现在是一级諭令使，但真打起来，统辖局的资深一级探员可以轻鬆击败你，但等一阵你成长起来了，十个他们也不一定能打过你。”

“其次。”他补充道“特级一级二级这种，归根到底是人为划分出的东西，总有偏差，李承泽他是特级单纯是因为最高只有特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