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来不及喘口气,叶姝就带上药,马不停蹄跑去邻居王老太家,將从墨城带回来的药给老太太服下。做完这一切,叶姝才终於鬆口气,回到家里,静等第二天老太太的消息。
不愧是方氏医馆,药到病除,第二日清晨,王老太儿媳妇就拎著鸡蛋、油饼上门感谢,拉住叶姝夸个不停:“姝姝,你从哪儿弄回来的药,太神了,昨天我婆婆还吃什么吐什么,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今天早上醒来好多了,已经能正常吃东西了。”
叶姝又拿出来两副药交给对方,嘱咐道:“一天一次再喝两天,切忌不要碰荤腥,儘量吃得清淡些。”
王老太儿媳妇再三感谢,带著药喜滋滋的走了。
不到中午,叶姝这有神药的消息就不脛而走,自打上次闹旱灾眾人来找叶姝求挣钱的门路,叶家还没这么热闹过。叶姝让大宝和柳如烟负责秩序,让前来的村民们排好队,挨个从她这里领药。
叶姝不多挣,每副药只加十文钱,碰上小贝奶奶这种交不起银子的,叶姝甚至免费送给她。没几天一百多服药就卖得一乾二净,叶姝去墨城又找方氏医馆订了三百多包药材。
这药除了能治好已经得病的村民,还能起到一定的预防作用,所以叶家门前每天都门庭若市,前来求药的村民们排起了长龙。叶姝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李蕎,听说叶姝这里有药,厚著脸皮带上三宝来到叶家,张口就要十副药。“想买药,后面排队去。”
叶姝低著头,眼皮都不抬一下。“姝姝,是我啊,三婶儿,咱们都是一家人,拿个药还得给钱嘛。”李蕎扭著水桶粗的腰肢,笑吟吟地討好道。
“前段时间你才刚从我这拿走十两银子,你忘了。”
叶姝懒懒地掀起眼皮起,瞟了她一眼:“没错,你还欠我四十两,记得还,否则你那些珠宝首饰就要被我拿去卖了换银子。”
李蕎嘴角抽搐了两下,笑容僵硬住,碍於眾多村民在场,她不好发作,强压著怒火,压低声音,小声地恳求道:“姝姝,今儿我来没別的意思,就是找你討几服药吃,一家人你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吧。”
“我再说一遍,要么去后面排队,要么滚,我没功夫跟你浪费口舌。下一位!”
叶姝只当旁边的李蕎是空气,抬头对后面的村民喊道。李蕎脸上一阵火热,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时柳如烟做好午饭,帮女儿盛了满满一碗的饭和菜,端到院子里,叶姝忙著给人开药没时间回屋吃饭。
先前叶姝在老三家时,李蕎其实没有完全撒谎,如今离开叶玄,又没了刘桂兰的补贴,日子的確过的艰难。
李蕎大手大脚惯了,钱如流水,叶玄留下来的银子,都被她拿来买衣服、买首饰,挥霍一空。
二宝和三宝每天饿著肚子去书院,她却趁著叶玄不在,没人管她,买了一堆金银珠宝,只顾打扮自己。
三宝已经好几顿饭都是吃的清粥配烂白菜,已经快忘了肉是什么味儿的。
柳如烟端著饭过来,肉香不要钱似的往三宝鼻子里钻,馋的他口水直流,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叶姝碗里的肉。
叶姝注意到三宝贪婪的眼神,故意夹起一块肉,往三宝眼前凑了凑:“你想吃这个?”
三宝一边咽口水,一边点点头,眼睛死死地追隨著眼前的肉。
叶姝却微微一笑,隨手一扔,將筷子里的肉扔到一旁地上,朝来財吹了一声口哨。来財立马欢快地翘著尾巴跑过来,一口將肉吞下。
三宝气急败坏,眼睛好像要喷火,恨恨地瞪著叶姝:“你——”
“我给狗吃都不会给你。”
叶姝勾起嘴角,声音轻的如同羽毛落地,却每个字里都裹挟著冷漠,如同冰锥般尖锐。
李蕎满脸涨得通红,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指著叶姝,却衝著柳如烟骂道:“大嫂,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我们家三宝怎么得罪她了,要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们!”
“三弟妹,先別生气,姝姝不是那个意思……”柳如烟的解释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李蕎理都不理她,拉著三宝的手就走,连药也不拿了,走之前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你们一家子都是心肠歹毒,连血缘亲情都不顾了,咱们走著瞧!”
“三弟妹!你等一下!”柳如烟赶紧拿起两包药就要追上去,叶姝抓住她的衣角,冷冷道:“娘,让他们走,別管他们。”
有了叶姝从方氏医馆带回来的药,患病的村民们陆续都好了起来。
叶姝这次几乎没怎么加钱,碰上困难的更是白送,最后粗略一算,不仅没挣到钱还赔了一些。
不过叶姝却因为这次的义举,在三河寨广受好评,村民们对她都是讚不绝口,如今提起叶姝,人人都说叶家祖坟冒青烟了,才生出来叶姝。
原本三河寨整个村子的风气都是重男轻女,也是受到叶姝的影响,女孩在家中的地位都变得比过去更高了。
李蕎那天来叶家没拿到药,还被叶姝当眾羞辱,回去后她越想越不甘心。想想从前柳如烟过的什么日子,那种女人,怎么能比自己过得好呢。
没消停几天,李蕎又跑到老大家找事,正好这天叶姝和大宝不在家,李蕎抓住机会,像只骄傲地母鸡,昂首挺胸地在柳如烟面前走来走去,炫耀自己身上昂贵的首饰和衣服。
“嫂子,不是我说你,作为女人,你穿得这是啥啊,比我家抹布还粗糙。”李蕎嫌弃地撇著嘴,两根手指捏著柳如烟的衣服料子。
柳如烟好脾气地回道:“咱们家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姝姝和大宝还得去书院,银子得省著。”
李蕎不以为意,眼底的鄙夷之情越发浓烈:“大嫂,你这是何苦呢,大宝那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给他那些钱干啥,还不如留著自己买买衣服首饰,咱们女人啊,还是得对自己好点。”
见柳如烟不说话,李蕎还以为她是在嫉妒自己,越说越起劲:“你看我,別的不说,就这鐲子,怎么样,成色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