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当天,在正天量化被联合审查的新闻爆出后的第一时间,正天量化一共做了四件事。
一、对涉事时段所有交易日等数据进行了存证,向东美港三地证监会提交完整证据包,申请跨辖区联合调查。
二、向涉事的三家投行发送律师函,援引保密条款,要求其24小时內启动內部合规审查,並公开自查结果。
三、向路透社、彭博等西方媒体发函,要求它们撤销之前关於正天量化的不实报导,並公开致歉澄清。
四、让江山传媒暗中介入,引导舆论走向。
做第四件事,就是为了完成前三件事。
因为这种跨境金融案非常麻烦,当下正天的实力也太弱了,没有足够的舆论影响,无论是西方媒体还是交易所以及证监机构,哪一方都不带正眼瞧的。
走流程都要走个一年,真正打起官司,能把人活活拖死。
而事实证明,第四步走的很对,虽然冒险擦著合规,但还是很值得。
即便投行、交易所和证监部门这三方还没有回应,但是路透社的回函,就说明了事情正在向他们想要的那样发展。
周日上午十点,路透社魔都分社派遣了一个二人专访小组,踏入南山投资公司。
一男一女,男摄影是个东国人,女记者则是標准的白人美女。
“欢迎。”
“hi~你们好。”
女记者有著一头耀眼红髮如烈焰垂肩,肤色比普通的白人还要雪白两分,身穿利落海军蓝西装,脚蹬十厘米裸色高跟,面容冷艷,深邃眼眸透著锐利,微微上扬的红唇带著一抹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既显亲切又不失专业。
“我是艾米丽·卡特,路透社资深记者。”
“中文不错。”
刘青山表示称讚,与其握手。
“谢谢…陈,你好。”
隨后,艾米丽又与陈琢握手,笑容似乎灿烂了一点,握手的时间与刘青山相比又多了半秒钟。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外国娘们不会也是个同吧?
刘青山眼皮一跳,陈琢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主动抽出手,问:“去办公室开始吧,我们抓紧时间。”
“ok。”
艾米丽迈步跟上,扫视一圈,看周围空荡荡的工位,略有些奇怪:“这里为什么没有员工?”
“这层楼是南山投资的办公地,目前还在招人,正天在楼上。”
“我们能不能去楼上做这次专访?”
陈琢摇头拒绝,理由是这里更安静。
眾人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房间內也有一个江山传媒的摄影师,已经摆好了机位。
“这是?”
艾米丽微微一愣,陈琢淡定道:“鑑於路透社前不久发布了不实新闻,对我司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所以这次专访我们也要全程记录,防止路透社后续恶意剪辑。”
wtf?
艾米丽有点破防了,但还是发挥专业精神,面带微笑,切换英文道:“陈,你多虑了,路透社一直秉持著准確、独立、远离偏见和正直诚实的原则,绝不会恶意剪辑。但既然你们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和这帮记者打交道就是要多长个心眼,全程录像记录这招,还是江傲嵐提出的建议,
小插曲过后,两个摄影师对室內座位稍作调整,这场全英文的专访正式开始了。
“首先我要恭喜二位,你们用11个交易日做到4740%的盈利,这打破了世界纪录。上个记录的保持者是安德烈·布希,他在1987年美国交易冠军杯大赛中,以 5000美元初始资金,用4个月的时间实现了4538%收益。但你们的用时更短,资金体量更大……很多人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稍作停顿,艾米丽问道:“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你们投资理念或交易密码是什么吗?是什么让你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取得如此惊人的成绩?”
刘青山表情从容:“运气、专业素养与市场敏感度的综合因素。”
艾米丽追问:“所以,你们这次的交易模式实际是主观研判,还是ai量化?”
陈琢说的很官方:“两者结合的结果,我们既藉助 ai量化进行高效的数据分析,又凭藉主观研判把握市场的微妙变化和潜在机会。”
艾米丽道:“据我了解到的信息而言,这次合作似乎是刘来指挥,他的功劳更大,是这样吗?”
陈琢正欲开口,刘青山道:“互相成就,实际上我认为她的贡献比我更大。”
“或许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东国人特有的谦逊?”
艾米丽笑了笑,隨后又道:“刘,目前有一些人质疑你们的收益源於市场操纵或內幕交易。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青山呵呵:“你提这个我都想笑,7月5號当天我们只有几千万美金,分別分布在黄金、原油、美股、加密货幣等多个市场…即便动用槓桿,总持仓规模最高,连该品种日交易量的0.5%都占不到,我们怎么操纵市场?”
“反而是你们路透社,將那篇关於正天的虚假报导发出的瞬间,原油市场直线拉上0.5美金,当天涨幅6%,是谁在操纵市场?是谁在內幕交易?很多东西我不想说破……但是,艾米丽,我要好心劝你一句,你问的问题最好他妈的专业一点!”
刘青山笑呵呵的说出了fucking的標准发音,艾米丽脸色微变。
陈琢冷静道:“我不理解你的態度为什么如此傲慢且具有偏见?我们愿意接受这次专访不是我们有求於路透社,而是让路透社有一个对我们表达歉意的机会,如果你能代表路透社的立场,或许我们应该结束这次採访,请路透社等我们的律师函。”
说变脸就变脸?
还要和路透打官司?就凭你们?
哪里谦虚了?简直不知所谓、傲慢到了极点!
艾米丽心中顿生怒意,但想起了来之前的越洋电话,以及此次事情在东国內的影响,脸上还是掛著微笑说了一句sorry:
“我只是基於正天目前遭遇联合问询的情况,以及眾多交易员、分析师的质疑提出了这个问题。”
此番过后,艾米丽显然老实不少,中规中矩地与二人谈起了量化技术和投资理念,以及东国的金融市场制度。
刘青山和陈琢一一回应,但事关最后那项,就比较谨慎的转移了话题。
採访过半,气氛有所缓和,艾米丽试探道:“如果未来对正天的联合问询,升级为审查甚至正式指控,当证监方介入,香港正天的子公司交易帐户被冻结,所有盈利要追回,你们会如何应对?”
陈琢说:“正天的所有流程都是合规的,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刘青山补充道:“即便成立也无所谓,我们不在乎。”
“?”艾米丽疑惑。
刘青山笑道:“因为我们投入的500万美金本金早就提现了,4740%的收益率是把这500万也去掉的结果,现在,我们帐户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市场馈赠的利润。换而言之,我们永远不会亏。而不亏,就是贏。我们贏,必然意味著有人输……那么艾米丽,你觉得输家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