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路演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別离~路灯下昏黄的剪影——”
莫离酒吧的灯光在午夜依旧璀璨,吧檯前徐芳华运用修长的手指摇晃著雪克杯,冰块撞击的清脆声响淹没在舒缓的歌声中。
“你好~”
一个西装革履的浓眉蓄鬚男子走近调酒台,面带笑意的向徐芳华打招呼:“你是新来的调酒师吗?”
徐芳华將调好的酒推给另一位客人,对鬍子男微笑了一下算作回应,隨后跟红姐道:“小红,今晚打烊前把库存清点一下,明天开始,我们重新规划酒单。”
“好的。”周红点头应答。
在徐玖和刘青山等小辈面前,她是红姐,但在徐芳华面前,她也只能是小红。
在调酒台深入调研一番,徐芳华转身走向大厅,准备和销售部的负责人聊聊,顺便通知他们酒吧將由自己接手的事实,
底下人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除了安保之外,其他的调酒部、服务部、营销等部门的头头,要么是徐芳华从杭市带来的老部下,要么是她和女儿一起亲自面试招募过来的。
所以,徐芳华完全能做无碍交接,甚至可以说是眾望所归。
但对莫离的情况,徐芳华还需要重新做一番了解才能有计划大展拳脚,眼下她就在做这些准备工作。
而浓眉鬍鬚男被晾在一旁,略感尷尬,周红笑著帮忙解围:“她是我们的老板娘。”
“老板娘?”鬍鬚男异:“这家店的老板不是那个白金色短髮的小网红么?她什么时候把店出手了?”
周红解释:“那位是老板,这位是老板的娘。”
哦,原来是这么个老板娘?!
鬍鬚男看著徐芳华远去的背影,不觉气,反而更来精神了:“那你们的这位老板娘是单身吗?”
周红的目光在对方手腕处那块不知真假的百达翡丽上短暂停留,答非所问道:“先生您喝点什么?我推荐来一杯『月下美人”,基酒是三十年的山崎威士忌,杯沿缀著可食用金箔。”
“价格呢?”
“6888。”
“来一杯。”鬍鬚男很痛快地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好的!”
周红也流露出笑容,一边调酒,一边给出答案:“您猜对了。”
“那你们老板娘今年多大的年龄?”
“不好透漏但您可以继续猜一猜?”
周红和鬍鬚男閒聊了十几分钟,后者大致摸清了徐芳华的基本基本情况之后,正主又路过调酒台。
鬍鬚男举起举杯,故作熟络地再次向她打招呼:“我能不能有幸请老板娘喝一杯?”
徐芳华看了一眼他杯中残留的金箔,有些明白刚才刚生了些什么,笑了笑,对周红道:“给这位先生续杯吧。”
说完话,步伐不停,转身走向了內部的办公室,她还要和舞台部的头聊聊。
等再回到调酒台,已是半个小时之后,鬍鬚男也不见了踪影。
“以后不许拿我打窝!”
徐芳华对周红的行为小小地警告了一下。
周红抿嘴一笑,问:“华姐,你真准备把杭市的產业都处理掉,来金陵发展?”
“怎么,你不欢迎?”
周红仍然有些惊喜的不敢確定:“太欢迎了,玖玖一个人忙前忙后,我看著都心疼!
“隨我,死要面子活受罪。”徐芳华转头看向楼梯处的拐角,目光略有些出神。
徐玖已经上去近一个小时了,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能出来—
周红並不清楚徐芳华正在想什么,但作为跟隨对方十余年的老部下兼密友,她能猜到徐芳华来金陵发展的真实原因。
美容院的纠纷只是导火索,核心还是放不下徐玖这个女儿。
没有人想戴上虚假的面具,利用人性的弱点从男人手上爆金幣,当初徐芳华走上这条路,一是造化弄人,二也是为了给女儿徐玖提供更好的物质保障,但这也让母女关係变得很紧张。
当徐芳华获得了原始积累之后,便选择告別过去自主奋斗。
可伤害已经造成,徐芳华一直为没有给女儿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而心怀愧疚,並在想办法进行弥补。
如今徐玖所面临的情况,就急需她这个当妈的来帮忙,但“华姐,这些年你为玖玖拼了半辈子,我觉得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周红將调酒巾搭在肩上,忍不住劝道:“来金陵换个新环境正好是个契机,以你的条件,找个喜欢你的好男人很轻鬆。”
徐芳华自嘲一笑:“玖玖的感情还没一团乱麻,我这当妈的哪有閒心想这些?
周红微微一愜,隨后表情微妙,低头擦拭著酒杯,若无其事地说:“青山这小伙其实不错,但最近他一步登天,对玖玖来说反而不是好事儿。”
徐芳华没有回应,因为她看见刘青山从楼梯拐角处出现了,並迈步走向这边。
当下时间23:00整。
徐芳华问:“人睡著了?”
刘青山言辞委婉:“她最近太累了。”
“那你也回去吧。”
徐芳华摆摆手算是道別,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
她转头扫视著酒吧內筹交错、舞池里扭动的男女,一副纸醉金迷景象,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厌恶烦躁以及淡淡的悔意。
“小红,你说我这算不算报应?”
“啊?”
正在调酒的周红很茫然,音乐嘈杂,加上忙於工作,她没听清老板说什么。
徐芳华也没有重复一遍的想法,嘴上说著『没事”,拎包走出酒吧,到室外点燃了一根金陵十二银釵,吞云吐雾起来。
过去自己给別人当小三,结果现在女儿也给別人当小三,甚至小三都算不上,大概是小五。
更悲哀的是,如果徐芳华没有亲自出手,女儿连小五都做不成,只会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徐芳华倚在酒吧后巷斑驳的砖墙上,猩红的菸头稍到末端后,她扔在地上用力踩灭,
抽出第二支烟,打火机连按三次才蹄出火苗。
她仰头吐出的烟圈撞碎在霓虹灯牌上,眼神逐渐冷厉,表情突然变得挣狞。
毫无徵兆的,徐芳华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高声吶喊:
“草你妈,我草你妈!”
骂脏话不过癮,那股无名之火犹在熊熊燃烧,徐芳华抬脚便用高跟鞋直接端在墙壁上“啪~”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