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军给你们发俸禄,钱粮食养著你,不是养废物的,更不是让你推卸责任的!”
“东京饭店的刺杀,军火仓库被炸,竹机关和东亚学术研究会的枪击案.一桩桩一件件,你自己说说,哪件事是你们提前预防了的?!”
“若你们能及时截获电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听了这话的文勇望立马瞪大了双眼,这特么的,这种事都要怪到我头上?!
你特么把我当日本人整呢?!
日方的特务机关、东亚学术研究会的那些政府特务都没能截获和防范,你让我一个通讯组的副组长怎么办?!
我只是个分区警署的署长,又不是神仙!
一旁的广宇华听的一脸牙酸样,用怜悯的眼神瞄了瞄文勇望,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想找你毛病,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
哎,这就是不给新署长面子的代价,兄弟,你好好受著吧。
转头一想不对,妈妈个吻的,我特么也是要被敲打穿小鞋的目標啊!
他心里顿时发抖,完了,我不会也被骂的这么惨吧
曹魏达可不管他们什么心情,老子都做部门老大了,还不能耍耍威风了?
更何况还是不给自己面子的手下,若是不骂爽了,这个官岂不是白当了!
於是,他继续开火道: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前天晚上的报告上写的『无异常』是怎么回事?”
“前天晚上,陈庄大街那边明明有短波信號,宪兵队都已经捕捉到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无异常?!”
文勇望藏在文件下的手紧紧攥住,藏蓝色的制服领口鬆开两颗扣子,脸色变得青黑,忍了又忍的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署长,这事怎么能怪我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吧?!”
“前天晚上那信號,断断续续跟蚊子叫似的,就我们署里的那老监听机,是前年从宪兵队换下来的老物件,波段早就不准了,怎么能跟宪兵队的先进机器相提並论!”
“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案件,人家日本人和专业的特务组织都没接收到,你让我用那老机器拦截?!”
“老机器?”见他竟然还敢顶嘴,本就对他不满的曹魏达更加不满了。
好啊,真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曹魏达的声音压的很低,却带著咬牙的狠劲,拿出一份文件,手指戳在某个地方狠狠点了点:
“这上面明显记录著,上个月初,你们的监听器才刚换了真空管,你跟我说是老机器?!”
“这事你得找邱组长,真空管是新的没问题,但架不住用的人笨啊.”
此话一出,曹魏达忍不住眯眼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责任都是邱组长的过错嘍?”
“你是觉得你们的邱组长是个没脑子的笨蛋,身为通讯组组长,竟然连监听器都不会使用?”
文勇望脸色顿时一僵,该死的,他竟然抓住我说话的漏洞给我下套子!
他虽然跟邱明杰不太对付,但还远没有到敌视的地步。
可这话若是传到邱明杰的耳朵里,对方不得跟他玩命啊?!
“不不不,署长你可不要乱说,我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负责监听器的都是邱组长的人!”
“小吴当天盯了半宿,楞是把450khz听成了480khz,等我发现的时候,信號早没影了。”
“我骂他两句,他还不服气,说自己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实在熬不住”
“別给我找这样那样的藉口!”曹魏达直接粗暴打断,开玩笑,老子又不是真想你们能有什么作为,我单纯的就是想刁难你们!
他从椅子处走开,来到文勇望的面前,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他的脸上:
“连下属都管不住,那只能说明你没用!”
“堂堂副组长,连让下属服眾都做不到,你还当什么组长!”
“乾脆直接退位让贤,將位置留给有能力的人来坐吧!”
“我告诉你,帝国给你们发工资养你们,是让你们做事的!”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养著你们还有什么用?!”
“就是养一头猪,过年的时候还能宰了吃肉!你呢?!!”
文勇望被骂的满脸涨红,额头的青筋都根根暴起,手更是攥的『嘎吱』作响。
被曹魏达看到了,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打我一顿不成?!”
心里欢呼雀跃,快动手,快动手,但凡你敢动手,老子就让你走不出这件办公室,化作我的kpi吧!
可惜,文勇望忍了又忍,最终竟然还真就给忍下去了。
他憋的不停的喘息,最终还是没敢动手,气也瞬间泄了大半,双拳鬆开,低头认错道:
“是,署长,我错了。”
曹魏达有些失望,竟然这样都不动手。
眼见激怒不了,曹魏达也失去了兴致,不耐烦的挥手道:“滚吧!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再没有消息,你自己去宪兵队解释!”
三天!?
文勇望骤然抬头,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曹魏达一个瞪眼给按了回去:“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文勇望再次低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要动手的时候,后背就突然升起一股仿佛能將他冻成冰棍的寒意。
那感觉,就仿佛是被天敌盯上的猎物一般,让他根本升不起任何的勇气。
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曹魏达叫住:“等等.別再拿什么属下不听你的这类理由当藉口,再让我听到,你试试!!”
文勇望脚步一顿,没敢回头,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在出去后,他突然才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汗给浸湿了,贴在身上黏糊的难受。
一侧的广宇华暗暗发苦,完了,文勇望出去了,下一个岂不是要到我了?
看文勇望被骂的那个惨样,他仿佛看到了下一个自己.
同时,他心里又有些鄙夷。
哼,来的时候不是挺狂妄的吗,那不屑的样子,那篤定的语气,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真这么勇,你倒是支棱起来啊,咋不敢跟署长干一架呢!
现在好了吧,我也得跟著你穿小鞋!
麻蛋!!
真是害人不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