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鳶眨眨眼,半信半疑,“真的吗?”
苏未吟凑近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就见萧北鳶眉眼如玉兰绽放般舒展开来,又问:“真的?”
阿姐和昭王居然在南州就已经定情!
可是回京之后,他们俩好像都没见过面啊。
既然彼此倾心,怎么能忍得住不见面呢?
苏未吟耐性十足,把当时的局势挑著能说的,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分析给她听,最后叮嘱保密。
萧北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郑重其事的拍著胸脯保证,“阿姐放心,我谁也不说。”
鬱结消去,小姑娘一连吃了三只玉兰糕,又吩咐小厨房准备饭菜,拉著苏未吟一边吃,一边追问她和昭王在南州的经歷。
侯府之外,赐婚的消息隨风传开。
兵部衙门西边廊廡下,陆奎一出现,四周的议论声就黏了上来。
“来了来了,上赶著同寧华郡主断了亲的那位……”
“如今人家不仅是郡主,还是御赐的昭王妃了,这事儿闹得……”
“四个孩子,把唯一的金凤凰推出门,留了一堆歪瓜裂枣……”
话音尽头,紧跟著一声幸灾乐祸的嗤笑。
“行了行了,过来了。”
待人到了跟前,一个个状似恭敬的拱手行礼,又在下一刻换上满眼讥誚。
陆奎咬紧后槽牙,拳头在袖中攥得发颤,恨不得一脚跺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不光自己,还有陆欢歌陆晋乾这俩狗东西,一块儿埋了。
先是郡主,现在又是昭王妃……要是没断亲,他就是昭王的岳丈,就是皇亲了。
可是现在呢?只有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冷嘲热讽,別说沾光了,陆未吟那孽障甚至把姓都改了!
恰在此时,与陆奎素来不睦的京营都司王狂迎面走来,故意扬高声调笑道:“这世间风水啊,当真是轮流转,就是有人转错了向,把泼天的富贵,硬生生给转成了笑话,哈哈!”
鬨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陆奎脚步未停,连眉峰都未曾动一下,唯有腮边一道筋肉几不可察的抽紧,仿佛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
见他不搭茬,王狂一脚横跨过去截住去路,嘴角噙著毫不掩饰的讥笑,“陆將军,这事儿你怎么看?”
周遭霎时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等著看戏。
陆奎虎目怒瞪,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肉。
暴烈的血气直衝颅顶,激得手臂筋肉虬结而起,青筋沿著小臂狰狞的突跳,恨不得直接一拳砸烂对方的脸。
深吸一口气,陆奎艰难的將怒气压回胸腔里,直直撞开王狂走进去。
身后鬨笑声再起。
陆奎面颊抽动,竭力宽慰自己。
不急不急,翻身的日子就在后头,待他荣光而归,看这帮孙子还笑不笑得出来。